朱达志：不必苛求中山大学学生会主席直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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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朱达志

　　中山大学3万多学生将人手一票，选举未来的学生会主席。被赋予校园民主意味的“中大学生会主席首次直选”，连日来成为社会和网络上的热门话题。

　　据悉，中大的这一直选活动，是中国内地高校学生会组织形式的一次破天荒的改革实践。尤其引人瞩目的是，校方还为候选人提供了每人2500元的竞选经费，这就使得中大的此次选举活动更像真正的自由竞选了。除此之外，中大还通过为候选人制作宣传网站、鼓励选民观看辩论赛等方式，支持这次选举。目前，选举正值宣传期，四位候选人正采取或传统或现代的方式，往返中大四个校区采集民意、推销自己。

　　这一“吃螃蟹”的做法，得到了中山大学大多数学生的支持和积极参与，中大旅游学院二年级学生、学院前任学生会主席杨俊伟的说法应该具有代表性：直选“是中山大学扩大民主的一种新的尝试，是对校园民主文化建设的有益尝试，期待这次选举能为高校学生会工作的开展带来新气象。”

　　但中大这一开风气之先的做法，却受到了一些“理性”的观察者的诟病或者说责难。魏英杰先生日前撰文说：“中山大学直选学生会主席当然有积极意义，但从孤立的个案来看大学直选，价值不是很大。”这是由于，中大的直选存在着诸多局限性。也因此，它“无疑是一种狭隘的‘有限民主’。”

　　论者的批判精神值得肯定，但其叙事逻辑却颇为可疑。相信没有人会说，中山大学的此次学生会主席直选尝试，是(或者将是)一场完美的民主政治实践(实际上也绝无此可能)，那么，旁观者对它的求全责备和看似深刻的诘难，就显得十分矫情，有“强说愁”之嫌。

　　对于中国人来说，完善的民主既是一个令人神往的理想和追求目标，其实践，也是一门全新的功课和技艺。在经历了艰难的民主启蒙和观念洗礼后，民众需要“在战争中学习战争”——恰如新兵要参加一次又一次的演习，军官学校的学生要先在沙盘上运筹帷幄，未来各行各业的精英与中坚总是要从实习生做起，民众的民主技艺同样需要从“有限”甚至“狭隘”的操练中一步步日臻完善。明白这一点，需要多高深的道理？

　　况且，考察人类政治文明的演进史，民主和整个人类文明的发展一样，从来就是渐进的，并且(在总的趋势下)从来就是增量的。所谓民主的渐进性或者说“渐进民主”，是指民主的发展和其他事物的发展一样，需要呈现出有序性、平稳性和连续性；所谓民主的增量性或者说“增量民主”，是强调在民主建设的存量基础上，实现渐进的突破，强调民主的程序，发挥公民社会的作用，同时肯定法治和政府的作用。

　　大学生是未来公民社会建设的主体力量，是未来中国民主政治发展进程中的主力军，他们的民主观念、民主素养、民主技艺状况，将直接影响未来中国政治文明的走向和质量。中国的民主发展需要积攒“第一桶金”，需要累积足够的“民主存量”，才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实现渐进的突破”，也即实现魏英杰先生心目中的“意义”宏大、“价值”不菲的“真正民主”。

　　而要达至这样的“终极目标”，让我们中国人也能在民主的“完美风暴”中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当下，我们就应该以极大的耐心和热忱，悉心呵护像中山大学学生会直选这样的虽显幼稚，但意义并非有限、价值并非不大的民主实践。欲助“少年中国”更快成长，民主从“少年”抓起，善莫大焉。

哓夜

每一个新事物
都是从不成熟想成熟发展
如果一再苛求
想要一口气吃出个胖子
那很多事情就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