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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6月18日傍晚,大雨初止,天色阴郁依然.
我把自己丢在渔湾市,目送那辆在方才的大雨中落得混身泪痕的立珊像个怨妇似的呜咽着逃向中南.
手机忽然收到一条询问吃饭地点的消息.这个没觉悟的家伙,怎么只知道惦记口味虾呢?
于是约出一个委琐的男人,和他一起站在天马的门口看美女,作为订地方的前奏.看见的却是六级散考之后川流不息的人群.那些年轻的脸上,20%写着意气风发,20%写着麻木不仁,60%写着悲痛欲绝.
地方本是那个想要一醉方休的女人指定的,问她什么时候来,电话里却是她在噶蹦生脆啃着苹果的间隙里嘟囔着:晚点儿来,晚点儿就来.
于是不等她,在夜幕降临的时候,饥渴的人们开始罪恶的饕餮.
一盆红油汪汪的口味虾,被几只戴着透明的套套的粗壮的手,撕扯得粉身碎骨,化为堆堆残骸.尤其是那个以吃口味虾著称的女子桌前,早已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一个唐僧般白净善良的无辜女生,被灌了一两白酒,大概也如唐僧般要经历九九八十一磨难,而这还只是开始....
在只剩残羹冷炙的时候,一个衣决飘飘的女子走了进来,带着淡淡的忧郁,和浓浓的食欲.在我们兴高采烈的笑骂的时候,她一个人默不做声的吃饭,一碗,一碗,又一碗.末了,她一脸哀怨的望着我:再来几个菜,行吗?
当这个女子终于停止吃饭开始喝酒的时候,一个从岳麓山北面赶来的男人出现在我们面前.他的到来触发了一个委琐男人的激情.他开始像个白发宫女般喋喋不休的用\"防火防盗防重庆\"这样的理论怀念他几年来对一个可悲重庆男人的鄙视之情.
就在此时,一个从洞庭湖北面赶来的小说家带着两个陌生的酒神也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小说家开始像躁动的野猫一般,频繁的翻越所有通向厕所的窗户.女酒神在与所有的委琐男一一过招而岿然不倒.然而,恍惚间,他们又都不见了,似乎消失在夏日的黑夜中.不知是我意识已经模糊还是事情本就如此诡异.
筵席散场,歌声开场,烟酒继续.
那个买醉的女人开始发狂.她吞掉哭声,嚎出歇斯底里的歌声;她吞下酒水,涌出万劫不复的泪水.轮流有人上去哄她,说的大约都是些莫名其妙的话,总之最后的结果都是在衣服的某个倒霉角落出现一片无可奈何的潮湿.
刺耳的音乐中,哄人的,被哄的,纷纷沉沉睡去,只有那个穿着暴露,故做可爱的女子和那个表面忠厚,内心委琐的男子依然在笙歌不断.快乐的像节日里的盛装小丑.
不过,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节日吗?
去年的6月18,我从混乱的像批发毛片的市场一样的学校办公室领走了毕业证和学位证.标志了四年浑浑噩噩的日子终于到达了寿终正寝的圆满.
今年的6月18,我在推杯把盏和烟雾缭绕间和着一群嬉笑怒骂不成体统的人抚慰一些深不可测的伤口.
那么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会和谁在干着什么呢?
这显然是个不会有答案的问题.可这个世界的事情不总是环环相扣,互有因果的吗?为什么我们还是猜得到开始,猜不到结局,看得到今天,看不到明天呢?
只好承认,有些事情只能够被祝福,不可以被努力.
还好还有陈亦讯的歌可以安慰那些无奈的人:
明年今日未见你一年
谁舍得改变
离开你六十年
但愿能认得出你的子女
临别亦听得到你讲
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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