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麓自卑—湖南大学最具潜力的校园传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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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部湖大人的感情生活记录(写得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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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22 08:01:06 | 显示全部楼层
登泰山上的十八盘,确实需要一点勇气。
夜晚的十八盘不如白天那样熙熙攘攘,只有沿阶而上的灯光一路相伴。很多人感觉登十八盘很累,其主要是因为在登十八盘之前走的路太过漫长了。单纯是陡峭的台阶仿佛与累关系不大。
经过刚才的玩笑与许轶之间距离拉近了很多。在相对陌生的环境中,人与人总是易于接近。原本栓在腰间的红带子被拆了下来,我一条她一条全都扎在了头上,再加上因为运动脸上的红晕,眼中的许轶更显妩媚。
不知道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两个人的手牵在了一起,自然且顺理成章。记忆中几次登泰山,这次是最开心的。
在漫长的山道上,我左手扶着路边的栏杆,右手拉着许轶。虽然我的体力还可以保持相对快速的登山速度,但是,我没有,我希望能够拉着她的手一直走下去,一直——直到永远……
握在我手中的那个小手,感觉软软的又滑滑的。不敢太大力,怕她感到疼;不敢太小力,怕她抽手离开再也不能把握。紧张或者是运动的原因,我的手心开始出汗,而她也渐渐感觉到了。
“换一下吧,” 许轶对我说:“我再拉一会你吧。”
心里面因为想着太多的东西,当时竟然没有意识到她说话时究竟是平静还是平淡的语气。
“噢,没事儿,我还不累。”
“你后背都被汗湿透了,” 许轶笑了一下:“呵呵,手心里也全是汗,你不怕我还怕万一有个闪失你拉不住我呢,呵呵呵呵。”
“好吧。”我没有再说什么。
“你平时不是话很多的么,怎么现在人民需要了却哑巴了?”
“累,不行啊?”口上虽然这样说,其实真实的原因只有我自己知道。在朋友、同事的眼中我是个喜欢与人聊天说话的人,可是内心里我更喜欢一个人沉默。在那一刻,我更喜欢默默的感受牵着手的手传递的来自彼此的温暖。
重新牵着她的手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山风的原因还是什么,总之,感觉比刚才更加暖和了。
“你给我讲个笑话吧,我真的累了。”
“到前面的平台再讲。”
“就要现在讲,”说着,嘴巴就翘起来了。
我很喜欢看许轶嘴巴翘着的样子,以至于在后来的日子里我总是费尽心思逗她,逗她的目的仅仅是为了看她翘着嘴巴的样子。直到现在,在我内心最深处,依然铭刻着她翘着嘴巴、眼睛里满是期待又显无辜的样子。这种印记已经扎根、深刻,不可能也不愿意将这种印记从我心底磨灭,因为她是我心里永远的爱人。
“蚂蚁和大象的故事?”
“早听过了啦!”
“不是生孩子的那个。”
“还有?”她略带奇怪的看了我一下。
“有,而且还有好多,嘿嘿。”我笑着看着她问:“不听就算了。”
“听,听,快讲,快讲”
“一只蚂蚁躲在树后只伸出一条腿,有人看到就问他要干什么,蚂蚁说:一会等大象过来我非绊他一交不可。”
“嗳,还以为什么好笑的呢,早知道这个你就不用讲了。”
“还有呢,还没讲完呢,”我知道这个不合她的胃口,没理她继续讲:“第二天,大象住院了,成群的蚂蚁冲向医院,有人问:你们干什么去啊?蚂蚁说:老妈知道大象舅舅病了,让我们来献血。”
“呵呵呵呵……”
“别吵,还没完呢。大象出院以后邀请蚂蚁到他家游泳池游泳,游着游着蚂蚁突然对大象说:你上去。大象乖乖的爬出泳池,然后蚂蚁说:你下来吧。大象不明白,问:干吗让我上去又下来?蚂蚁说:我泳裤掉了,看看是不是你穿着!”
“呵呵”许轶这下乐了,对着我说:“大象能穿蚂蚁的泳裤?呵呵呵呵……”
“笑一下就行了,注意淑女形象。”我好心提醒她,虽然路上人不是很多,毕竟不是没有。
“不笑才是淑女么?” 许轶转过身牵着我的手继续往上走:“如果真的影响了我的形象你要负全部责任。”
“这关我什么事,”我说:“我刚才可尽到提醒责任了。”
 楼主| 发表于 2006-11-22 08:01:22 | 显示全部楼层
伴随着一路喘息再就是有事没事的不着边际的瞎聊。十八盘上走走停停,在太阳出来之后我们到了南天门。
秋日的清晨即便在山下,气温也还是比较凉的。我们虽然是走走停停,可也还是出了不少汗,在南天门经过山阴来风一吹,感觉似乎冬天提前了。在天街找了个小餐馆坐下来,叫了一盘水饺、一碗面条。把背包打开拿出毛衣,穿上之后顿觉暖和了许多。老板相对还是比较朴实,给我们提供了两杯免费的热水。两个人抱着热水杯四目相对,偶尔会心一笑或者说傻笑。我叫的水饺上来了,两个人带着点狼吞虎咽的意思风卷残云;她叫的面条上来了,我们有了一点尴尬,一路上没少吃小东“抛弃”的东西,再加上刚才的饺子基本处于近似饱的状态。许轶问老板再给个碗,老板说:“山上缺水,嫩俩一个晚里吃就行了”。
许轶开始偷笑,我冲老板说:“不就一个碗吗,你再给我一碗面条。”
“哎,老板,等一下,我一会吃完用我的碗给他,先不要下面条!”
“**,你跟老板有亲戚啊?”
她看我有点难堪说:“算了,面条你吃吧,我再吃个火腿肠就差不多了,全当减肥了。”
这下子我又挂不住了:“咱还是再叫一碗面条吧,又不差这十块钱。”
“不要浪费了。”
“要不你先吃点?”我小心翼翼的试探性询问了一下。
“好啊,我只吃一点。呵呵”
许轶的这个回答让我后悔莫及,果然是“祸从口出”啊!
“知不知道等你这句话等的花儿都谢了,一会别嫌弃有口水啊,呵呵。”
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啊。她慢条斯理的夹住碗里的一根面条,在碗里转啊转,跟孩子似的自得其乐。看着许轶调皮的样子,我当时就想:“如果,我们有个孩子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吃面条呢?因为我小时侯就是这样”。许轶看我不说话了,夹着面条在我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没什么。”
“上次单位献血检查过的,我没肝炎的,乖,一会就轮到你了。”
我只是看着她笑。原来,看着一个人吃饭感觉也会很不错。后来有一次她看着我一个人吃饭,跟我讲“看着你吃饭的样子感觉好幸福”,我当时就把泰山上面的这碗面条跟她说了,还告诉她“当时我虽然没感觉到幸福,但是很开心”!不知道现在如果她再看到我一个人吃饭,她还会感觉幸福吗?

“咳,怎么在这里碰到你们?”
我刚刚付了钱准备出门的时候,听到既熟悉又模糊的一个声音。抬头一看,差点把我笑死。经过一夜奋斗,可怜的小东虽然看到了新的一天的日出,但是,似乎初升的太阳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温暖。
“快冻死了。”小东浓重的鼻音越发让人感受到爱情力量的伟大。一边说着话,还没有忘记帮小艳拉椅子让她坐下。
小东寸步不离的坐在了小艳旁边,四人小桌我和许轶没有选择的坐在了对面。
“小东,这次收获不小啊,连感冒都没从你身边溜走。” 许轶看着小东的样子,有心帮他说话:“谁要是找你当男朋友肯定特——幸福!”
“谁让他不多带衣服的,”小艳似乎并不领情,满是委屈的说:“让他租件棉衣,他嫌脏,活该!害的我都被传染。”
我看了看小艳,又看了看小东,再看看身边的许轶,啥也没说。俩手往口袋里一插,冷眼旁观。许轶有意要帮老实人小东,陪着他们聊天。聊天的时候,许轶把椅子向我这边拉近了一点,因为我旁边是取暖的炉子,自然而然的我再次握到她手。
小艳一味埋怨小东,许轶似乎也觉察到没意思也就不再说话了。四个人,就这样两个人吃饭,两个人牵手取暖看他们吃饭。
离开餐馆后,我们再次分开了。小东与小艳准备下山,而我们才刚到山顶,正所谓“道不同”。
看着他们逐渐走远,我们也开始了我们新的征程。
 楼主| 发表于 2006-11-22 08:01:39 | 显示全部楼层
许轶是我的第二个女朋友。也是我最爱的女朋友!
是相互欣赏彼此钟意的自然而然。
在山顶上一起看早已升起的太阳,一起看山间的云海浮隐,一起看万山朝岳,一起看怪石古木……幸福,原来真的很简单。
下山的时候,我们已经无心留意看身边的风景,因为,我们身边的人就是彼此一生中最美的、永恒的风景。
在快活三里,幼时的游戏“剪子、包袱、锤”让我们轮换背着彼此,忘记了疲累。
在山间的溪水里开心的相互往身上击水。
坐在沿路的大石头上,看上山的、下山的人流。
站在路边小摊旁边,猜测游人会不会从摊主手中买东西,然后,我们会心一笑。
来到山下我们意兴正浓,乘兴又去了虎山公园。租了一条船,两个人一上船便恶作剧般的拼命用脚踩,让船在湖面欢快的游弋。
累了,不踩了,船停在湖心。蓝天、白云、绿树、爱人……
在回单位的2路车上,拉着扶手抱着她,看她闭着眼睛靠在我身上,耳朵感觉着她的气息。
把许轶送到宿舍,一起洗手洗脸。让她躺在床上,我坐在旁边看着她睡觉,让她抱着……尽管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每次想起感觉还是如初的甜蜜幸福。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床上,一扭头,看到一双充满爱意与欢欣的眼睛看着我。
“你醒了?”
“噢,我睡着了。”
“你累了。”
“我没洗脚,别把你房间弄臭了。”
“呵呵,没关系,我已经解决了。”
我才发现自己外套在椅子上搭着,鞋子在门口放着,背包并排放在桌子上,当然,每只脚上都被套了两个塑料袋——以免污染环境。
“你什么时候醒的,我怎么不知道?”
“两点多吧,看你睡着了靠在那里不舒服就把你摆平了。要不要你先检查一下自己的腰带有没有被解开啊?”
“我还是相信你的,刚才你看着我干什么?”
“哦,没事随便看看。我发现你眉毛很帅耶!你自己有没有发现?”
“我又不会没事就照镜子,哪有发现。是不是真的?拿镜子来看一下。”
看着镜子里的样子,并不觉得象她说的那样,没有一点感觉:“哪有啊?”
“这里,你看。” 许轶的手指滑过眉梢,给我指点。
“你的手指才是真的漂亮,第一次吃饭我就发现了。”握着她的手,贴在脸上感受着温暖。
“第一次吃饭我就发现你眉毛长的帅了,只是不如现在看的清晰。”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把脸贴在我额头。
我抱着她,什么也没有再说,静静的感受她的心跳。

有天晚上无聊,与许轶到山东农业大学看电影,演的是“人鬼情未了”。看完电影后大约九点左右。那天许轶的兴致很高,因为第二天我们都不上班,所以她执意再找个地方玩。泰安的夜晚是宁静的,一般的店铺八九点就关门了,所以我一时间想不起去哪里。打个电话问我的舍友阿伟,他最近忙着拍拖,他介绍我去“昨日重现”。
“昨日重现”是个不大的咖啡馆,拥有七八张桌子。背景音乐是那首永恒的“昨日重现”老歌。
在那里,我们靠在一起直到打烊。回到单位,在宿舍楼下面的篮球场坐了下来。那天的月色很美,天上的星星也很多,只是心头觉得月光太过苍白。
“如果,我有一天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你还会继续爱我么?”
女人的问题好象一般都是这样没头没脑的虚幻。我没有回答。
“你相信精神不灭么?会有来生么?如果有来生该多好。”
我没有考虑那么长远,也不相信有来生。
“我想家了,你陪我回去好不好?” 许轶转过头来面对着我,说:“我想让妈妈看看你,你不会生气吧。”
“什么时候?要几天?就怕科长不同意。”
“四五天吧,我们请一周假,好不好?”
“恩。”

没几天,我们登上了去苏州的火车。许轶提前打电话告诉了她妈妈我们一起回来的信息。火车一进站许轶就开始冲着窗外叫喊,顺着她的目光我第一次见到了她妈妈。
许轶的妈妈四五十岁的样子,很端庄,如同很多山东母亲一样,可能一直生活在苏州的原因吧,脸上看上去出奇的白。说话声音总是不高,语气都是征求你的意见的那一种。
站台上许轶与妈妈抱在一起有三五分钟,开始是妈妈哭,后来是一起哭。或许是小别后的重逢吧。
在家待了两天之后,许轶不受约束的本性就又来了。吃过晚饭后,许轶跟妈妈说要去杭州玩,妈妈半天没有说话,只问了一句“从杭州直接回山东?”
那天晚上许轶和我还有妈妈在客厅看电视、聊天直到很晚。回到房间,她还是静不下来,一会拿个大瓶子过来给我讲它的来历,一会翻出一本影集给我讲上面的每张相片背后的故事。一直持续到十二点多,许轶的妈妈敲门提醒我们该休息了她才稍稍安静了一些。虽然不说话了,但是她还是不老实,直到凌晨三点左右她才心满意足的抱着我慢慢平静了。
早上十点左右我醒了,穿戴整齐的许轶照旧是坐在床边一只手托着腮看着我。
在杭州围绕西湖转了个圈,风景当然美丽,但是两个人并没有太在意风景。到西湖,确切讲只是到一个愿望中的地方,因为这里有白蛇的爱情。
回到泰安后,许轶和我在单位附近租了个房子。我们的爱情,开始转为生活。
 楼主| 发表于 2006-11-22 08:01:55 | 显示全部楼层
单位的宿舍都是与人合住的,为了拥有更多的两人空间与时间,我和许轶租了一套房子。
那段时间因为我所在的部门需要经常去工地驻点,房子的安置基本上是许轶一手策划安排的。每天一上班就会打电话告诉我她又做了什么,给我描述房子被她“蹂躏”成什么样子。周五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从工地回到单位,汇报完工作后我到她们办公室看她。虽说只有三天没见面,但是还是非常想她。
她们办公室除了她还有于姐,见到我后她开心的站起来,走过来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跟处长汇报完这不接着就过来了。”
“我才不信,怎么晒的这么黑?”
“心疼了吧,小许”于姐看我们这样腻歪,看不下去了,笑着说:“我去医务室找老王婆子去了,你们俩先在着聊吧。呵呵”
等于姐走后,许轶好象解放了一样。
“房子我全收拾好了,还把手割破了,现在好象快好了,窗帘是上次去真维斯旁边看的那套,我把那套玻璃杯也买回来了,能干吧……”
“是,能干,绝对能干!”
“那你也不夸我一句?”说完歪着头看着我
“这可是在单位办公室呵。”
“怎么了?不行啊?又没人。”
虽然当时很想吻她,但是还是克制了,毕竟是工作场所。虽然单位的同事都知道我们在拍拖,但是太放肆也不是好事。我抱了抱她,跟她说:“下班后带你去张三吃羊肉串。”
“不好,回去你做给我吃!”
“我不会做饭,做出来不好吃。”
“就要你做,不好吃我也吃,”她一脸的执着:“前天于姐还说让咱们少到外面吃呢,花钱还吃不好。她让我以后下班到她家吃饭,不如咱们自己做吧。”
“你愿意,我没意见。”
“真的?灶具、煤气瓶、锅碗瓢盆我昨天让杂货店老板给送家里了,一会下班咱去市场买油、酱油、盐……”
“不会吧,你真打算以后天天做饭?”我开始担心以后下了班要继续工作。
“你不愿意啊?刚才明明说好了的,”说着就开始翘嘴巴了,一脸的不开心。
下班铃响了。于姐一脸笑容的从隔壁医务室进来了,看到许轶翘着嘴巴,看了我一眼说:“小张啊,怎么一回来就欺负我们家许轶啊?”
“于姐,我哪敢啊。”
“小许,今晚到我家吃饭去,我对象做糖醋鱼很好吃,我中午打电话给他说好了买活鱼做。”
许轶没说话,看着我。
“我们今天准备试着自己做,明天吧,明天我们再去学习。”我从心里不想有其他人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于姐笑着打趣我们,许轶脸上也出现了笑容。
从菜市场回到租来的小窝,发现已经被许轶收拾的异常温馨。她开始摆放油盐酱醋,我准备洗菜。尽管我们俩以前都没有做过饭,但是还是兴致勃勃非常兴奋。与心爱的人一起在厨房做饭从此成为我们幸福生活的一部分。
那天做的饭菜非常不成功,饭焦了,菜至少炒了两遍。尽管这样,摆上桌以后,许轶还高兴的跑下楼去买回来两瓶啤酒。吃完以后通过“剪子、包袱、锤”确定谁洗碗,谁站在旁边监督。当然,在以后的日子里,很多事情我们都是通过这种方式决定的。很多年过去了,我依旧记得与她“剪子、包袱、锤”的样子。这个游戏我没有同其他任何女孩子包括以后的女朋友玩过,因为,这是我们的游戏。
在这个租来的房子里,我们携手编织幸福:一起看连续剧,一起看报纸,一起看书,一起洗衣服做饭……
 楼主| 发表于 2006-11-22 08:02:13 | 显示全部楼层
2001年“五.一”我们去了青岛玩,回来后我们开始考虑结婚。
记忆中那年的六月天气特别的热,我们在城市中奔波看房为自己选择属于自己的房子。
6月29日上午,我正在工地实验室进行水泥含量现场测试。那天从一开始就非常不顺利。先是拌和站机械故障无法取样,然后是监理种种要求。等到取样化验之后,得出的结果超出正常值非常大,后来查出标准液被个无聊的民工给掺了水。重新配置标准液,重新滴定。
与我一起到工地的李工突然跑进实验室,递给我他的手机,我看了一下实验台上我的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操,谁啊?”
“你,你,快接吧,办公室打来的。”李工气喘吁吁的催促我接电话。
“喂……”
“小张,你赶紧安排一下工作,马上赶回单位来,三十分钟时间必须赶到!”
“什么鸟事,老高?”
“屁话,哪来的废话!嘟嘟嘟嘟……”
“鸟人,”我把电话还给李工,低声跟他说:“你接着做吧,标准液浓度不要搞的太低,结果太高了监理肯定怀疑。”
“放心吧,快回去吧!”李工说着抢步出门,冲着旁边车上的司机大喊:“你他妈的赶紧把车开过来啊。”
司机把车开的很快,临时道路崎岖不平车子非常颠,我让司机慢点开,但是,他并不理会我的话,只是说单位急等我回去。我在车上反复琢磨,实在想不到单位究竟有什么事情会急等着我去做。
二十多分钟车就开进了单位大门,停在了办公楼门口,旁边停着的是一辆120急救车。
我来到单位办公室,推开门,屋里没人。正好,先去三楼找许轶问问究竟有什么事等我做。刚走到楼梯口,听到上面吵吵嚷嚷的下来一群人。
“慢点,慢点……”
“轻点,轻点……”
老高的声音。
究竟出了什么事?我心里突然莫名紧张起来。
“小张,你可回来了,快,先上车!”老高看到我后冲着我喊。
淡黄的裙子,我看到了;
比卡丘的卡通表,我看到了;
那张熟悉的脸,我看到了;
但是,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
恍恍惚惚中我被人架上车,120尖锐的警笛响起的时候,我回过神来。许轶,就躺在我身边,她的脸色好苍白,她怎么了……
医院。
急救室。
“小张,你别急,”于姐的声音:“会没事的。”
“怎么了,小轶怎么了?!”我死命的抓住于姐的手问:“早上出门的时候好好的啊,这是怎么了?!”
……
“出来了。”
许轶躺在病床上从急救室出来了,我被于姐拖着一直到了监护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真的是我的小轶么,她的脸色怎么那样的苍白,让我心痛的苍白。
下午一点左右,我逐渐清醒。病房里除了我和于姐还有阿伟。我把阿伟手机拿过来换过电话卡,然后把我和许轶住处的钥匙给了他,让他回去收拾些东西带过来。
于姐见我清醒了,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我。
上班后许轶感觉不舒服,于姐让她去医务室看看,她没有去。后来于姐安排她休息,十点左右许轶实在撑不住了,想让我回来陪她去医院,结果我手机因为没电关机了没有打通,许轶想自己一个人去医院检查,于姐去行政找司机送她,结果回来就发现她已经昏倒在办公室了。
 楼主| 发表于 2006-11-22 08:02:29 | 显示全部楼层
2001年8月6日,星期二,距离我的生日还有一个星期,许轶离开了我。
那段日子所经历的一切到现在也不愿再想起,宁愿让痛苦与幸福永远埋在心底。
每天早上拖着疲惫的身躯从附属医院出来,下午再拖着疲惫的身躯换上笑脸再回到附属医院,日复一日。

我告诉许轶我们住的楼下的小卖部换了一个男老板,以后想喝啤酒打个电话他就会送上来;
我告诉许轶我们去年开始养的花现在由阿伟帮忙照顾又开花了;
我告诉许轶我们单位新来的同事象我们当初刚来的时候一样傻;
我告诉许轶我们施工的工程将要完工验收了;
我告诉许轶我会有更多的时间陪着你直到你康复……
每天,在病房门口我都要在原地思考几分钟,想一想见到许轶我要说什么。我拼命搜集各种笑话好讲给许轶听,让她开心让她笑。她那日渐消瘦的脸上,有着太多的苍白与渴望。
每次我推开房门看到的都是她期待与欣喜的眼神,她告诉我每次一听到我的脚步她就觉得非常开心,然后告诉妈妈可以回去休息了。
同事过来探视,如果待的时间太久她就会假装疲惫好让我支走他们,以便我们拥有更多的二人空间。
我们经常会在几乎同一个时间给对方发信息,我们会在接起电话的时候说:“我正要给你打电话。”
偶尔,她会孩子气的让我背着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也会看着表限定我十分钟之内下去买水果上来。
我给她讲《平凡的世界》,她手里拿着书监督我有没有遗漏。
她背唐诗宋词考问我作者以及有没有背错。

写的非常凌乱,犹如此时的心情波澜再起,难以平定。

7月底,许轶的病情急转直下,开始出现频繁的昏迷。当我进入病房的时候已经很少看到她期待与欣喜的眼神了。每次,都是她强力睁开眼睛,用颤弱的声音告诉我:“我又看到你了,又多了一天。”
有一天我再也忍不住,眼泪一滴一滴从我心里涌出。她抓住我的手,十指相扣:“今天想我了,对吧,都想的哭了,是么?”
“我也想你了,听不到你走路的声音开始,一直到听到你走路的声音。”
“妈妈今天煮的粥超好吃,你快坐下吃吧,还有炖的鸡,我把翅膀吃掉了一个,嘻嘻,剩下的你必须都吃掉。”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许妈妈跟我一样。
“快吃吧,我还等你讲故事呢。”
我坐下来,拉过她的手,紧紧的贴在脸上。
“你工作一天也饿了,听小轶的,先吃饭吧,”许妈妈说:“小轶念叨你有一会了,晚上记得喊护士来换瓶,我回去了。”
许妈妈收拾了一下就走了,我送到门口。许妈妈出门以后一边走,一边抬手抹眼泪。
“你把床升起一点来吧,我要看着你吃饭。”
那天的晚饭,我吃了不知道多长时间。许轶一直靠在那里看着我……
“看着你吃饭的样子感觉好幸福!”
“哪次一起吃饭你不是看着我?”我说
“每次感觉都幸福,但是,每次感觉都不一样!”她说着,又翘起了嘴巴。
“怎么不一样啊?幸福还有区别?”
“就是不一样!”她说话稍微急了一点,停顿了一下说:“那次在山上吃面条,就跟现在不一样。”
“当时我虽然没感觉到幸福,但是很开心”!我说:“现在,我觉得和你一样,很幸福。”
“真的吗?怎么以前你没有对我说过?”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一定会在每次同她一起吃饭的时候亲口告诉她“有你在我身边看着我吃饭,我很幸福!”——可是,我再也没有机会对他说了。
 楼主| 发表于 2006-11-22 08:02:46 | 显示全部楼层
进入8月份,医生开始婉转暗示许妈妈。
有天上午在工地实验室遇到亓处长,我跟他说了准备请长假的事情,他没加思考就同意了。亓处长问了许轶的病情发展,我把医生的暗示跟他说了,他告诉我如果需要人手帮忙看护直接打电话给他,另外,平时如果有需要可以直接让小艳、阿伟去帮忙。我把工作交代给阿伟后,开始和许妈妈一起日夜守护在许轶床边。
中午,司机把我送到医院门口。经过护士办公室的时候,护士长喊住了我,告诉我这几天不能缺人,至少两个人看护。
许轶看上去精神非常不好,眼神中少了灵动。我坐在她旁边握住她的手的时候,感觉到她手指在我手心稍稍动了一下。我没有唤醒她,坐在那里默默的看着她。她的脸色越发苍白了,双下巴因消瘦已经不明显,手指握上去也不再是软软的滑滑的了。
下午一点的时候,许妈妈送饭过来了。我轻轻的拍了拍许轶的手,象往常喊她起床上班一样。她努力睁开眼睛,看了看许妈妈,然后看着我,用微弱的声音问我:“我还漂亮么?”
我点了点头。转身把粥端过来,拿汤匙搅了搅,不烫了。
“宝宝乖,张开嘴巴。”
她只吃了七八口。吃过东西,许轶好象精神了一点。
“妈妈,我想吃桃子了。”
“我去买。”我刚要站起身来,许轶用力握了一下我的手。
“妈妈挑的好吃,你买的都是酸酸的。”
许妈妈去买桃子了,房间里只有我和许轶。
“我会不会死啊?”
“不会的,你安心治疗,听话,不要没事胡思乱想。”
“可是,我感觉好累。”
“你不记得上次长假我们赖床不起结果越睡越累了。”
……
“你来的时候为什么每次都在门口待一会才进来?”
……
“是不是怕进来找不到我了?”
……
“我爱你,”泪珠从许轶的眼角溜出,她握紧我的手说:“我好想撑过这一次……等我出院就结婚好不好?”
“恩”
“我想到长沙拍婚纱照,想和你在岳麓书院、岳麓山、湘江边上拍,我还没去过湖南呢,行不行啊?”
“恩”
“还记得我最喜欢哪件衣服么?”
“恩”
“发夹呢?……鞋子呢?”
“恩”
“我爱你。”
“我爱你!永远爱你!”我趴在她耳边非常坚定的对她说。

阿伟下班后过来了,带来了我和许轶养的一盆珍珠玫瑰。我跟许轶说这盆花就是我们的孩子,她笑了,很开心的笑了。
小艳、小东、于姐他们来了,许轶跟他们说了没几句话就显得疲惫了,我送走他们之后,许轶对我说:“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就咱们俩。”
我们依旧十指紧扣,只是她不能再象之前一样用她迷人的眼睛看着我了。每次她睡觉的时候,总是抱着我的胳膊,紧紧的抱着。

8月6日上午,她很精神,脸上显现久违的红润。
中午,我回了一趟单位,回到医院的时候许轶已经昏迷了。许妈妈哭了,很伤心、很绝望。医生之前说过,如果再次昏迷醒过来的可能性不大。
我握着她的手,手指没有象平常一样动一下。我知道,这次可能她真的睡着了。
再次深情凝望我的爱人,把她的每一个细节都装进脑海:细长的眉毛、薄薄的嘴唇、可爱的耳朵,还有小巧的鼻子和鼻尖一侧的美丽痣。
轻轻抚摩着她的手,皮肤依旧犹如透明,细小的血管较之前更加明晰。轻轻拍打一下她的手背,幻想她会象平常一样醒来,偷偷睁开眼睛,然后冲我“咯咯”的笑。但是,宁重的空气中,并没有她的笑声穿过我的耳膜进入我的心灵。
晚上九点多,她的手指抖动了一下,我在她耳边轻轻呼唤她的名字,握在我手里的手指再次轻轻的动了一下。
“我爱你!”
她嘴唇蠕动了一下没能说出一个字。她的手指在我手掌上慢慢的、轻轻的画了一个圈圈,又一个圈圈……一共三个圈圈。
……
许轶走了。阿伟把我送回住处,一起被送回住处的还有那盆珍珠玫瑰。阿伟问我要不要陪着我,我谢绝了。许轶走了,心里空荡荡的,疲劳如潮水般涌上来——我累了。
关上灯,靠在床头,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
眼泪——心里的水,顺着脸颊一直往下流……
 楼主| 发表于 2006-11-22 08:03:03 | 显示全部楼层
许轶离开了这个世界,她永远存在我心里,如同紫霞留在至尊宝心里面的那滴泪!
早上醒来,身边少了一个人;上班的路上自己孤单一个人;工作闲暇编辑好了短信,但是,接收人没有了;下班回到住处听不到以往欢快的音乐;吃饭的时候,没有了那个看着我吃饭而感觉幸福的人……
心,开始流浪。
阿伟时常过来拉我一起去网吧上网。在网上,我的个人说明是“因为孤独而游荡,因为游荡而孤独”。
那段时间集中精神工作成为我面临的最大的困难。我请了长假,一个人四处游荡。去了青岛、济南、苏州、杭州……去到每个我们曾经一起到过的地方,寻找她的气息。
在杭州我遇到一个大学同学,他出差到杭州。在陪我吃饭喝酒以后,他建议我换个环境。他的建议使我重新想起了自己大学毕业时的念头——去深圳。于是在杭州搭上了开往广州的火车。
“母钙”在广州工作,我联系到了他,和他一起住在他单位的宿舍。晚上,跟他象大学时期那样瞎聊;白天,一个人游荡在广州的混凝土丛林中。感受天河城的繁华,体验上下九的拥挤,品味北京路的“市民”……
偶尔和在广州工作的认识的同学一起小聚,相互交流自己工作的心得与经验,相互点评容貌的变化与性格的改变。
这样无所事事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圣诞节前夕。
广州作为一个开放程度相对较高的地方,对于所谓的洋节重视程度比内地高的多,尤其很多商家为了促销对于这些洋节日也是非常感冒。进入12月,节日的气氛日渐浓厚。
我想我的许轶,想象着她在我身边陪伴着我会是怎样一种情形。许轶很爱热闹,尤其喜欢和同事朋友一起逛街。多数情况是买回一堆东西,回到家之后才发现不是那么喜欢,然后绞尽脑汁的考虑该送给谁。如果,她和我一起来到广州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自己孤身坐在天河城二楼的餐饮吧,看着天河北路上来来往往的车与人。想着我的许轶,想着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前两天许妈妈打电话过来,感谢我为许轶做的一切,并提出要偿还我所支付的医疗费,我拒绝了。许轶是她的女儿,也是我的爱人。后来她问起我的近况,我告诉她我请了长假,现在在广州,她听了没有说什么。挂掉电话以后,她重新打过来,建议我到她朋友在广州开设的公司——一家比较大的地产集团工作,说已经帮我联系好了。
或许,我真的需要考虑一下是否应该在广州重新开始。回到“母钙”的宿舍之后,我把这个想法跟他说了。他听了很高兴,也觉得如果重新工作,会慢慢淡化许轶对我的影响,他建议我去许妈妈帮我联系好的那家公司,我很坚定的告诉他我不会去。
一周之后,我在51job上发了简历,开始在广州找工作。不断发简历,不断面试。
12月25日,我在一家经营汽车用品的公司正式上班了。
 楼主| 发表于 2006-11-22 08:03:29 | 显示全部楼层
新公司隶属于广州一家大型国有单位,办公地点在黄埔大道科韵路附近,公司经营目标是为整车制造厂做用品配套。公司01年10月才刚刚拿到的营业执照。在我进入公司的时候,整个公司连我一共8个人:三个老总五个兵。
广州的国企在经历数十年改革之后官僚之弊基本全无。公司的三个老总分别负责销售(丁总)、产品(陆总)、内部建设管理(麦总)。我跟麦总、杰仔跟老陆,阿芬跟老丁,还有一个集团派驻的财务,就这么多人。
丁总是一个典型的工作狂,也是个非常有凝聚力的领导。他能够很轻松自然的调动起每一个人的工作激情来,会在不知不觉中教授给你很好的工作方法。
在公司成立之后的近大半年时间里,虽然每个人都有做不完的事情,但是大家非常开心。相互间不分彼此,从不会出现一个人忙其他人看或者其他人忙一个人看的情况,每个人工作完成了之后总会自觉的去帮助其他人,做些外围工作或打打下手之类。虽然过去快五年了,偶尔与之前一起打拼的同事聊起,仍然觉得非常怀念。
我跟着麦总负责内部建设管理。麦总年龄已经接近退休,主要在公司内负责与集团的联系,再就是看着包工头装修办公室,其他的事情全部由我一个人做。包括人员招聘、办公家具、办公用品设备等等。每天的工作都特别忙碌,做不完的事情,接不完的电话,根本没有丝毫时间可以让你静下心来考虑问题——这也是我想要的。只有这样时刻忙碌,我才不会有更多时间想起许轶。
每天下班之后我们几个总会一起去大排挡吃宵夜。相互聊聊一天的工作,计划一下明天的事情。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02年3月,公司第一次集中招聘。
因为公司门牌号码有问题,很多人拿着地址找不到公司。于是我接电话接到手软,一听到电话铃响都感觉毛骨悚然,回答千篇一律,告诉来电话的人下车以后怎么走才能到公司。
其中有个女孩子,前后打了三个电话还是找不到,我实在不知道该跟她如何解释了,让她在公交车站等,因为我一会要去社保局。挂上电话以后,我跟杰仔说,等这个女孩子来了填完表看看条件是否特别合适,否则别费时间。他笑着说如果人靓又没有男朋友他就要了。
从单位门口出来的时候,我碰到了那个女孩子。因为赶时间,我告诉她上三楼找杰仔。虽然对她没有很好的第一印象,但是公司还是聘用了她。据说,她是集团一位老总推荐来的。充分印证了一句话:关系无处不在,关系时时都有。老丁面对上级的要求尽管郁闷也没办法,安排她在我们办公室,负责接听电话收发传真。她叫陈莉,我们都叫她莉莉。
经过3、4月份的集中招聘,公司人数达到了二十多人,办公室装修也完成了,该有的办公家具、设备、用品也全有了。五一节的时候,公司走上了正轨。我的工作也不再那样忙碌。
每天下班以后,我们住在一起的四个人都会结伴而回,在小区附近的大排挡填饱肚子。每周都会有一两次闲的无聊在楼下酒吧喝酒——因此,喜欢上了喝酒;或者敲诈老丁买单一帮人去岗顶加州红唱KTV——也因此,喜欢上了唱KTV。
在广州工作之前我对酒精敏感,闻到就会头疼,从广州回到山东之后的今天,只要晚上没事就会想喝点啤酒。对于唱歌更是起伏跌宕:大学时候很少唱,偶尔一次唱还被当时的女朋友“廖”打击,之后没了信心再也没敢唱。到了广州以后,跟这帮同事经常出入KTV,偶尔也会鼓足勇气唱一次,反映不错之后一发不可收拾。最经典的一次是半夜2点接到一哥们电话,告诉我在哪里,等我到了之后发现就我们俩,尽管如此我们依旧兴致不减唱到天亮。后来从事销售以后,出差无聊为了消磨时间曾经多次一个人去KTV。之后的女朋友最初的开始都是KTV。
上班,下班,吃饭,看碟,喝酒,唱K……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大半年。
当时我们公司在每月10号发工资,9月份发工资的那一天恰好是教师节。那天与大项(湖南师大职院毕业,在校就认识)约好一起到黄埔大沙地吃饭,他刚刚失恋。
和一帮同事从公司出来,我顺便问他们怎样坐车去黄埔大沙地。有人提示我说莉莉家就住在大沙地,跟她走就行了。我看了一下,没有发现莉莉,旁边有人提示我说她还在办公室。于是,我又回到办公室找到了莉莉,她刚刚关掉电脑,还在收拾东西。
“还没走啊?”
“得了,收拾一下东西,”她愣了一下说:“你不是已经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找你啊,”我说:“请你吃饭不行啊?”
“不是吧,领导?” 陈莉眼睛里面闪过一丝欣喜,说:“你都讲过几次了,没见请一次。”
“有吗?有说过几次?”
“你都不记得,我们哪敢提啊,领导”她习惯性的笑了一下,继续说:“有心早就请我们了啦。”
“真的有说?”
“领导贵人忘事多喽。”
“噢,要不今天请你吧。”
“别勉强了,跟你开玩笑的。”
我确实不记得究竟有没有说过请她吃饭,或许随口一说她记住了也未必。想想同女孩子吃饭总好过两个大老爷们吃饭,再说,可以同她吃完饭后再与大项去酒吧。对于大项这个失恋的帅哥,酒吧应该好过餐馆。想到这里我很肯定的对陈莉说:“我确实不记得了。我约了同学晚上去大沙地的酒吧,正好可以先请你吃饭。”
“改天吧,你陪你同学好了。”
“拣日子不如撞日子,就今天了。”
“那,我打个电话先。”
 楼主| 发表于 2006-11-22 08:03: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阿炭哥”是广州黄埔大沙地的一家餐馆的名字。里面靠近窗户的位子在当时很有特色,人是做在秋千上的。
我尽管已经来广州大半年了,对于广州非常不熟悉。可能跟自己思想保守(我的自我评价)有关,平常总是习惯在固定的几个地方吃固定的饭菜、喝固定牌子的酒、唱同一首歌。
陈莉点了牛排,我要了同样的。因为平常跟她接触不多,吃饭的时候聊天的话题非常有限,经常出现她低着头,一幅埋头苦吃的场景。实在想不出话题的我就把原本计划与大项一起吃晚饭的事情如实的告诉了她。当然也跟她提起了大项失恋的事情。谁想她恰好有个好朋友也刚刚失恋。于是,我们自然而然的想让他们两个认识,看看会不会有机会。
打电话分别约人,结果他们俩人都已经在吃饭了,最后,我们约定晚上去海员俱乐部唱K。
因为聊天的话题实在搜索不出来,那顿饭吃的不仅沉闷而且超快,想着快点吃完去到下个地方人多一点会减轻尴尬。现在想起非常好笑,感觉都有点小九九和都有一点虚伪。
在去海员俱乐部的路上,她每到一处都给我介绍一下,没话找话。于是,我知道了她早餐在哪里吃,在哪里搭公车上班,在哪里剪头发,读小学的学校,她妈的工作单位等等,也知道了我们另外一个同事“周老板”的住处。
到了海员俱乐部以后,我们发现里面除了服务生没有一个客人,我们来的太早了。
陈莉找到一个她认识的客户经理订好包间以后,我们只好又从里面出来。海员俱乐部后面的院子里绿化的很好,草坪打理的很棒,并且有一个小小的凉亭。我们在那里坐了下来,一直等到过了八点才重新回到我们订的包间。
约的那两个人还没有来,我们俩实在想不出合适的方法消磨时间,于是开始点歌唱歌。
我喜欢唱刘德华的歌,点唱了《来生缘》、《天意》和《中国人》。这三首歌一直是我唱歌的传统保留节目,无论在哪里、跟谁在一起,只要进了KTV必唱,是一种回忆更是心底感情的发泄。
陈莉好象不怎么喜欢唱歌,只点唱了《记事本》。她唱歌很好听,这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
在她唱完之后那个客户经理进来了,送了一个果盘,几份小吃,我们点了一打啤酒,要了四副色子。
两个人无聊的玩色子、喝啤酒、听原唱……
九点半左右,大项来了,不一会她的朋友小柔也来了,我们俩终于解放了,不再尴尬。相互介绍,点歌唱歌、玩色子、喝啤酒……
《相思风雨中》音乐响起来的时候,我鼓动大项和小柔合唱,谁知两个人都有点初次见面的含蓄和腼腆。最后我拿起了话筒,陈莉在我的力邀之下勉为其难。这是我第一次与别人合唱这首歌,也从此对这首歌有了感觉。
《相思风雨中》那首歌在中间的过门有一段音乐冲击力很强。前半段我唱的很随意,在静静的听完那段音乐之后,心里面许轶的样子越来越清晰。后半段我唱的很投入,用心的唱了全部的男声和女声。那天唱完这首歌之后,那晚我再也没有重新拿起过话筒。自己默默的坐在房间的一角,静静的喝酒。
陈莉发现了我的异样,在我旁边坐了下来陪着我喝酒。
11点左右,我们离开了海员俱乐部。我提议让大项送她们两个,我直接打车回住处。陈莉否决了,她家就住在海员俱乐部旁边。陈莉拦住一辆的士,大项与小柔上车走了。不得已我陪着陈莉往她家方向走,一路上两个人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回到住处以后,洗澡上床。
手机响了,是陈莉打来的……
 楼主| 发表于 2006-11-22 08:04:10 | 显示全部楼层
与陈莉的电话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聊了很多也很杂,快一点了才睡觉。第二天一早,照常上班,依然精神百倍,这是我在广州锻炼出来的一大优点。
可以说在广州是我个人职业成长的关键时期,因为遇到了一个好的领导、好的导师、好的职业引导人。
在广州的工作按所属的部门分为两个阶段:在办公室做行政人事和在销售部做区域经理。
很多有过人事行政工作经验的人可能都会有一个体会——烦。行政工作非常琐碎,人事工作特别需要耐心尤其延续性要强。而我的性格是比较外向,基本属于坐不住的那种类型。经常是开开心心到了公司,接上几通电话或摊上几个事情之后心情开始变糟糕,下午各种事情全部挤到一块心情特别烦躁。
还好我所跟的麦总因为年龄关系,非常和蔼。从来不会催促我马上去干什么或者立即去办什么,基本上他都会提前一天提醒我。当然,我从中的受益就是养成了每天下班前做好第二天工作计划的习惯。后来有人跟我提起PDCA管理,我当时的感觉就是小儿科。当然,我并没有贬低PDCA这一方法的意思。
谈到工作方法,除了普遍使用的PDCA之外,还有很多简单实用的方法,比如:5W2H、 SMART、5S等等。很多人对于这些方法不屑,其实这种想法很不好,会让你的工作事倍功半。
比如,我们小时侯写记叙文,我们都知道三要素:时间、地点、人物。可是当我们长大了知识更丰富了之后却把这些最基本的忘记了。转告电话内容一般只有一句“有人打电话找你”,再问具体情况或许还能告诉你男女,其他信息恐怕接电话的人连问的意识都没有。这个看似很小的问题突出显现了一个人的职业素养水平,5W2H不知道应用或应用死板教条。5W2H对于从事销售的人员尤其重要,对收集最为基础的客户5W2H信息都做不到,你觉得他还能做什么?
SMART目标设定,是职业人员计划的基础。没有目标就没有方向,这句话谁都知道。但是,很少有人考虑如何设定目标,设定目标要遵循什么样的准则。比较普遍的做法是把想法、梦想、理想错误的当成自己的目标。比如:“本月我要努力工作”。为什么“我要努力工作”是想法不是目标呢?因为目标是有数学概念的。不能量化的目标,严格意义上不能算做目标,充其量是一个想法。目标是量化以后的想法——这一点非常重要。
我最初在广州做人员培训的时候,还没有这样清晰的思路。在回到山东以后,面对一个即无锐气又无目标的销售团队,我所做的就是点滴引入教授5W2H、PDCA这些最基础的工作方法。
在我回到山东工作的印象中,很少遇到会做事的人,大多数是习惯性的吹牛、拍脑袋做决定、凭空想象、想当然的认为、没有数字概念。我也是山东人,也希望山东发达,之所以这样说是希望咱们山东人能够意识到这个问题。
我在办公室时期另一个收获就是自己琢磨的五个问题:
 我的工作是什么?用于提醒时刻清楚自己的工作职责。
 我在做什么?用于反省自己的工作状态,提高时间利用率。
 我需要做什么?用于提醒工作思路,“做”之前的思考与计划。
 我的目标是什么?用于工作的定位,明确工作需要达到的标准。
 我该怎么做?用于提醒思考工作的方法确定实施的计划。

根据与丁总的面试协定,在办公室工作了一年后我调到了销售部。
 楼主| 发表于 2006-11-22 08:04:40 | 显示全部楼层
2002年5月1日,我从办公室调到销售部,负责山东、江苏、浙江、上海、安徽的68家4S店(汽车特约销售服务店)的销售工作。
我喜欢工作的感觉,尤其喜欢从事销售工作。从那时开始至今一直在汽车行业从事销售。经历了汽车行业由迅猛发展到市场严重萎缩直到现在这种不温不火的局面。
刚刚从事销售工作的时候,自己非常高兴,同时也非常迷惘,不知道该怎么做。还好有杰仔、阿芬他们帮忙,那时侯他们俩已经是销售部的骨干了,杰仔是华南区的区域经理,阿芬是销售部的主管负责销售内勤数据分析。阿芬的数据分析工作经过老丁培养早已超级无敌,我至今没有见过用EXCEL用到象她一样经典的。我虽然现在每月也要进行数据分析(我的经理助理只能执行我的安排,缺乏思考),但是离她的水平差的太远。
2002年的5月份,我从广州到了重庆,在重庆的4S店学习了一个月的汽车用品安装。6月份我的区域经理工作正式开展。首先是拜访区域内的每家4S店,先混个脸熟。第一站是安徽合肥,结果喝醉了被他们抬回酒店。非常丢人,但是歪打正着,这家店成了我区域内关系最好的一家,每月的销售量也非常可观,他们的经理还和我成了好朋友。
6月底,我出差回到山东。火车经过泰安的时候,我看到了我和许轶之前住过的那栋楼。本来要到青岛下车的我,没能控制住自己,提前在泰安下车了。把行李寄存之后,乘车到了之前的单位大院里边。来到宿舍楼,从许轶住过的房间走过,在门口停下脚步,抽了一支烟。耳边又传来许轶“咯咯”的笑声,我甚至看到她翘着嘴巴一脸无辜的样子,可是,当我伸手牵她的手时才发现面前只有一堵墙,没有我的许轶。眼泪,心里的水,放纵的流过我的脸颊,打在曾经和许轶一起走过的路上。
独自一人来到“昨日重现”咖啡馆,依旧坐在靠窗位置,依旧是那首老歌,依旧要了蓝山咖啡和卡布奇诺,可是旁边没有了我的爱人……
喝着蓝山,看着卡布奇诺,想着许轶……
那天我在“昨日重现”一直坐到打烊,打烊的时候见到了店老板,他认出了我,笑着和我握手说:“好久不见,去外地施工了?”
“没有”
“差不多快有一年没来了吧”
从去年6月29日许轶入院到现在——今天是几号?!我脑子嗡的一响!难道……
我有些慌乱,问老板:“今天,今天几号?”
老板走到柜台拿过台历,说:“29啊。”
“哦”
“对了,”老板抬起头看了一下我身后桌子上的卡布奇诺,说:“你女朋友呢?”
“她,她来不了了。”
“吵架了?”老板笑了一下继续说:“女孩子你得哄,我哪天要是回去晚了我老婆就不高兴,但是我一哄她,马上就好!呵呵呵呵……”
“不是,”我一边从钱包里往外掏钱一边说:“她去世了。”
老板没能象以往那样接过我付的钱,惊讶的看着我。我把钱转身放在桌面上,把钱包放进口袋。
“去年今天住进的医院,她再也不会来这里了,我也是……”
推门出来的时候,可能风迷了我的眼睛,眼前的视线被水朦胧了。我知道,那是我心里的水。
坐上出租车,到了酒厂家属区——我和许轶住过的楼下。那家小卖部关门了,曾经住过的房间还亮着灯。以前我晚上回来的时候,到了楼下总是习惯性的看看房间有没有亮着灯,许轶怕黑,只要亮着灯我就知道我的爱人在等我回家。可是,今晚,我的许轶在哪里?
回酒店的路上,出租车司机努力找话题想跟我聊天,我在说了酒店名字后没有再说一个字。我的心,不在我身上了,它去了哪里?我迷失了心灵。
第二天,我来到了墓地,带着一盆兰花。许轶喜欢花,喜欢养花,但是讨厌我买那种被剪下来的花。她说剪花的时候花会疼的,剪过的枝头流出的就是花的泪,它们疼的哭了,所以流泪。
触摸着冰冷的石碑,凝望着上面爱人的名字,我没有再流泪。坐在她旁边,说着我一年来的经历,如同以往和她坐在沙发上聊天一样。她能听到的,一定会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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