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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文弄墨] 南辕北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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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6-16 10:42:0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她停在一个站牌处,觉得胸口发闷,她不可能找到他了,他是上天赐给她的情劫,经过了,就失去了,找不回来了。


『米若』沿着地图往南,一直往南


    我只是模糊的记得棉朵出走的那条路通往最南的南方。
    我知道她走的时候肯定绝决的没有回头,留下了我们还没有画完的卧室的花墙,带走了她最喜欢的那只安然送给她的灰兔子,留下没有洗的牛奶杯。
    那个早晨,她一定是喝了牛奶背着大包匆匆地上路,她没有忘记带上自己许多的裙子,虽然我知道它们并不适合于她颠沛流离的路途,她也没有忘记带上我给她买的巧克力糖,她只是忘记如约地叫上我,叫上我一起出走。
    我们曾经说过,要一起回去温暖的南方,那里有我爱的家人,还有一只调皮的等着我的猫。


    5个月以前我们一起从那所无聊的大专艺校里毕业之后,就在棉朵在郊外租的这个小房间里安顿下来。
    棉朵说卧室对面的墙要是黄色的,这样我们可以在上面绘出许多洁白或者淡紫的花。清晨一睁眼便看到一大片盛放的花田。为此我们总是坐在卧室里画很多美妙的花瓣。连止说你们一定是疯掉了,好好的一面墙,被你们乱七八糟的涂成这样,你们根本就不懂得装潢。棉朵微笑着戴着帽子继续在墙上作画,不和他辩。连止是棉朵在这个城市的第一个男朋友,但只有我知道,这一切因为他有一双跟安然一模一样的眼睛,有一点迷糊,但又有一点坚决。
    当连止第一次出现在我们学校门口的时候,棉朵说:“米若,我的心忽然好像被揪了一下,是不是安然出现了。”
    但连止毕竟不是安然,他在本城的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毕业于重点大学,有非常好的前途和完好无缺的家庭。他寻着一些莫名奇妙的线索找到了棉朵,他说要和她在一起。棉朵说:“你知道达利吗?”连止摇头。棉朵又问:“那你会什么。”他骄傲的说“我可以免费为你做法律咨询,帮你讨回利益。”棉朵看着他的眼睛,茫茫然地笑了,她说:“我想那也行。”
    棉朵问连止:“你将来能带我去南方吗?”
    他总是说:“能,我答应你。”
    于是她欣喜若狂。


   当那天连止兴冲冲地跑来告诉我们他被北方一家著名的律师事务所看重的时候,棉朵还是一边往墙上画一片花瓣一边浅浅的笑着,并不多说什么。那天晚上我问棉朵:“我说,你会和他一起走吗?你不是很怕寒冷的北方吗?”她说不会,她说“因为我要和我的灰兔子在一起,要和米若一起回家乡。”
   棉朵的眼睛在黑暗里一闪一亮的格外清澈。我在夜里握着她的手小小心心地入睡,因为我最近总是频繁地梦见棉朵给我说安然来接她了,安然说过要带她去南方的,因为她是那么的惧怕寒冷。我在梦里对棉朵说:“不要怕,不要哭。我带你回南方。我会一直陪着你。”
   当我醒来的那个上午,阳光明媚地照透房间,似乎也要照透我的身体。
   一切都好的不能够再好。只是我发现棉朵不见了。空荡荡地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模糊地醒过来。


『棉朵』米若,对不起。我在寻找安然的路上。


    这个夏天我把米若留在了我们最初相识的地方,在反复地确定了自己之后我打算一个人去寻找安然。
    离开之前我去街头转角处的小姐姐那里給自己打了一个耳洞。因为我知道很多事情只有让自己痛了,然后才会记得更深。就好像当初安然留在我手臂上的齿痕。已经成了我回忆他的惟一的凭证。
    我对米若说,安然不会凭空消失。安然说过要带我去南方。
    那个叫安然的男孩,有着全世界最为灿烂的笑容和最温暖的手掌。安然从小就在我家附近的福利院长大,每次路过我家院子的时候,他总会探头看我的画板。直到有一天,爸爸带他来我家,我们一起学画。
    孩提时我们曾经为了一些无聊的事情吵架,我抢了他的画笔。他眨着眼睛说你再不还我,我就要咬你了。然后他真的咬了。并且咬的不轻。我疼得哭了,知道他把那只灰不拉叽得玩具兔子送给我时,才从此天下太平。
    他喜欢在画室里趁我爸不在的时候,把被我养的胖乎乎的猫咪奇拉抓来作画。素描的,油彩的,调皮的,生气的。乱七八糟。因为父亲只会让我们画没有表情的石膏和蜡做的水果。尽管安然是他的学生,我是他惟一的女儿。
    我像安然一样称呼我的父亲“教授”。因为我不喜欢他。不过我想他不会在意这个。除了画画,我们之间几乎没有任何可以沟通的地方。从我懂事起,我就知道他并不属于这个家,他真正爱的人不是妈妈,因此我也从来不奢求他温柔的待我。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无法自制的恨透了他那张刻板无表情的脸。幸好有安然出现,他的存在让我感觉我的生活,还有些许快乐的可能。


    2003年春天,安然19岁,我18岁。当他承诺要在高考过后带我离开这个寒冷的城市一起去南方生活的时候,我几乎雀跃地跳了起来。我渴望正常地充满琐碎和争吵地生活,我已经厌倦了母亲的忧伤和父亲的阴霾沉沉。
    我生日的前一天下午,画室下课以后,安然问我想要什么礼物。我告诉他我咬吃街角那家的手工巧克力糖,外公还在世的时候,总买来给我吃。他过世后,再也没人记得我爱吃什么。安然很用力的握我的手,微笑着说:“好,我会买回来给你,不过我们想要和你一起吃。以后我们做什么都一起。我不要你觉得自己孤单。”
    他认真的劲头让我感动的直掉泪,他轻轻的用指尖拭去我的泪然后亲吻了我的脸。一回头却撞上教授冷冷的眼神。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安的提着画箱准备离开。安然冲我眨眨眼睛说:“明天见。”
    那天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安然。


    趁着高考的机会我逃离了家,终于不用再对着父亲的冷脸和母亲的眼泪,这让我万分轻松。而在那所无聊的艺术大专里,我遇到的最好的事情就是认识了那个叫米若的南方姑娘。
她和向日葵一样美好。我知道她很喜欢我,虽然她睡着的时候会拉着我的手,喊着临安的名字。还有连止,他很聪明,也很善良。但我真的不能和他一起去北方。
  米若,对不起。我带走了你给我买的巧克力棒,我带着安然送给我的灰兔子。
  我在寻找安然的路上。


『米若』棉朵离开后的一些琐碎。


    我想棉朵了。
    我清楚地记得相识的时候他手指上还残留着苹果的清香,她想起来眼角有细微的纹路,哭泣的时候难过地蹲在我地面前轻轻地唤我:“米若,米若。”我记得深夜里睡不着,她蜷缩在我的身旁流泪,她说:“米若,你说安然是不是不要我了?”于是我便开始给她讲我和临安的故事。我说:“临安去了北方,可是他总会记得把那些风景写下来同我分享。我们离的那么远,可我相信他不会不要我,亲 爱的棉朵,你也要相信安然,相信你自己。”
    所有残缺的片断,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通通躺在我脑子的最深的皮层里,一阵一阵地揪着疼,提醒我棉朵已经离开了,她像她的爱人安然一样地消失。她是临安以外第一个走进我心里地女孩儿,我还有很多心事没有和她分享,我甚至忘记告诉她,我害怕分离,害怕失去,害怕一个人。我那么想她。
    我在混乱中走进那所城市中心的大楼,找到正在认真备案的连止。
    “棉朵走了。”我说。他旁边的人直起身来看着我。
    “去哪了?”连止抬起头,并不觉得好奇。
    “她走了,不会回来了。”
    “可是为什么?”他挠了挠头,显然很难理解。
    “她想去南方。你也说过要带她去的,但是你现在要去北方工作了。”我终于找出理由对他咆哮。
    “别着急,米若,也许她很快就会回来的。棉朵只是孩子气。”连止很镇定。
    “你不准备去找她么?”我盯住他的眼睛。
    他摇头,似乎仍然相信这是一个孩子的游戏,他笑了。
    连止说也许她只是想家了,忽然决定回家。
    连止平静的态度让我感觉他根本没有把棉朵的出走当一回事,他栗色的头发和干净的牙齿在阳光下显得健康优雅而又十分可耻,他抱着手里的文件,说:“不然你去找找她,我还有许多资料要查,忙不过来啊。”
    说完他抱着大堆的夹子匆匆地走进那个玻璃隔开的办公室,我骂了一句粗话之后在大楼底下的一棵香樟树下蹲下来,费解的想了一会,然后笑了。连止从来不相信棉朵会真的出走,虽然她曾经无数次地在他面前说起她总有一天会去南方看看,但他似乎固执地觉得这是小女孩莫名其妙地崇拜和浪漫。就是这样。


    我站在我们的城市最中间的那条公路上一个人等了很久。不知道有多么久。我还是分不清方向,哪里是北哪里是南。哪里是南哪里是北。
    我终于决定回家里等等看有没有棉朵的消息。手机却忽然响了,翻盖,接听,临安的声音柔柔的飘了过来。
    “猜猜我在哪?”
    “北方的哪个城吧。不然你便是回家了。”许久没有联系,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他。
    “聪明的姑娘。我回家了。过几天,爸爸给我放假,我会去看你。你还好么?”我听到电话那头叔叔的调笑。他果真是回去了。
    “临安,棉朵出走了。”顾不得脸红,我急需他的安慰。
    “就是那个和你同住的女孩,她去南方了?找她的安然?我记得你曾跟我提起过她的事。”
    “嗯。我很担心她。”
    “照顾好自己,乖乖在家等消息。我会尽快过去陪你,这边我会拜托朋友帮忙注意她的消息的,这样安排你可以稍稍安心了?”我紧握着手机,听他细细柔柔的安抚,心奇异的平静下来。
    “知道了。我就回去。”
    “那么先这样吧。米若,我好想你。”
    “临安,我也想你。就这样。”挂掉电话,脸有些烧,应该是红了吧。我把手机捧在心口,踢着步子往家里走。棉朵,希望你快点回来。我会完成那面花墙,那是我送给的你返家的惊喜。


『临安』给米若的那些信。


第一封信。
    我和爸爸到了长白山,这里的雪积得能把半个人都淹没了,树挂又长又透明,非常漂亮,我们两个在这里很开心。But you .

第二封信。
    我和爸爸到了西安,这里的城墙和钟楼都保存得很完整,很有古代的感觉。这里的凉皮和羊肉泡馍味道非常鲜美。我们两个在这里很开心。But you .

第三封信。
    我和爸爸到来漠河,这里的江水会在一夜之间冻成一块大冰,还保持着它奔腾的样子,一直到明年春天才能解冻,真是让人惊讶。我们两个在这里很开心。只是没有你。

    ……

    We are both here ,but you.
    我们都在这里。
    只是没有你。


『米若』关于临安的种种。


    我在17岁的夏天见到临安。那个时候的我恰逢父母车祸身亡,叔叔成了我的监护人。我搬去和叔叔一起住,在那幢日后被我称作是“家”的房子前,我见到临安。19岁的临安像一株挺拔得树。干净又清俊。他是我一直未婚的叔叔收养的孩子。他管叔叔叫“爸爸”。
    当我第一眼看到静静等在房子前的临安的时候,我就相信了他一定有世界上最灿烂的笑容和最温暖的手心。他的眼睛那么清澈,他不说话看着我的眼睛的时候,我觉得心都柔软了。
之后的相处,看他微笑,皱眉,我越发觉得他的每一个表情都好看。在我最难过的日子里,因为有临安的陪伴。时间才慢慢往前。
    我们一起养了一只虎纹的小猫,画静物烦了倦了的时候,临安会捉住小猫让我作画。油彩的,水粉的,素描的,画作一完成我便拿给临安看,有时他会帮我修改,东涂涂,西改改,纸上的小猫便像活物一样,透着生气。临安比我更会画画。
    只是离别那么近。
    我报了一所外省的艺术大专,临安跟着搞地质的叔叔天南海北的跑,只是每去一处,总会写信给我,一路上的风景,由他细细的叙述下来,我也仿佛参与其中。But you.每一封信的结尾。他说我是他甜蜜的牵挂。“如果可以,我带你去北方,我想和你一起看那些奇妙的景色。”他在信里这样写。
    不多的时候,我们会通电话,我告诉他,棉朵和安然约定,连止的眼睛和他很像,我很想他。他回答我,棉朵真是个奇怪的姑娘,米若你可以看着连止的眼睛想念我。轻轻的,我就笑了。


『棉朵』我还在找寻的路上,我不知道我的下一站在哪里。


    我总是鼓励地对自己微笑,天空中也有很多的云一直婷不下来地流浪。它们也没有方向。
    我去了米若给我描述过地她的家乡,那个南方小镇。
    “棉朵,南方真的很温暖。”安然说。
    他张开双手迎接我,却突然间就飞快地往后退去,越来越远。
    我从梦境中挣扎着醒过来,看着空荡荡的旅店房间,阴暗的光线全是陌生的味道在流窜。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进来,无数灰尘在跳舞。我在暗淡中想安然的脸。他说过,棉朵,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的温暖。他抱着我飞快的打转。


    他到底被藏在了时间的哪一处间隙里。全然不知。我仿佛还留在那个有风的下午,画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安然笑着问我:“南方那么好,你要和我一起去么?”他说那里肯定有最好的风景和最美味的小吃,他说过要带我去。陪我画画,给我拍很多照片。米若,他不守信用,他逃跑了。
这个南方的小镇果真温暖美好。我在夕阳斜照的时候,在江边的长椅上看落日。
    后来我碰见了一个陌生的老奶奶。她问我为什么两个耳洞都打在左边。问我为什么那么像他许久未见的小女孩。她顺着我冰凉的耳朵轻轻的抚摸,在最顶端最脆弱的耳骨那里有一只很小的银色耳环。
  往下最柔软的耳垂边有一个结痂的圆点,她用手指温柔的捏了捏那个似乎张好了的小洞,微笑着揽过我的身子,连头一起塞进他的怀里。
    我的脸紧紧地贴着她的衣服左边的口袋,她的心跳缓慢而沉重。只是突如其来的,有一阵潮湿的忧伤的气息弥散开来。
    我就那样被她抱着,我知道,我们都有彼此想念的人。在某些时候,我们都走在寻找彼此的路上,每每错过,很难相遇。也许能做的事情,只是等。等。等。等。
    她问我,你见过那个叫米若的女孩吗?你能不能够告诉她,请她回来一趟。我想见见她。我才知道她的父母已经过世,她跟着她的叔叔。我只是想知道她现在好不好。
    噢。米若。是我的米若吗?我不知道。告别了老奶奶,我继续散步。经过一大片寂静的落地窗时,转头看着反光面里的自己,长的头发凌乱的落下来。
    我的样子,是越来越像米若姑娘,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她的明媚笑容背后,也和我一样有着阴凉潮湿的往事呢。
    球鞋和牛仔裤已经开始破败,走了太多的路,反手拉着衣服的下摆,它们已经变得褶皱不堪,忽然忘记自己已经走了多远。我又难过的哭起来,到底要走多远才能够停得下来,到底走多远,安然才会出现。天空很快黑了下来,走会旅馆得时候有人和善地招呼我,我试图微笑,却径直撞上了玻璃门。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那一瞬间我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太看的见。
    我忘记医生的告诫,他一直说,流泪太多,会造成眼睛视力迅速下降。
    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听见身后有人在叫,我回头,一个高个男孩招呼我:“你掉了东西。”
他手里拿着我的画,画上面的安然无声的看着我们。
    “谢谢。”我伸手向他拿。却见他仔细的看着画,并不打算给我。
    “喂,你可以还给我吗?”我有些生气。
    “你是安的朋友吗?画得好像。可我没见过你。”他看看我,又看看画。眼睛里满是疑惑。
    “对。他在哪里。我在找他。”我激动得整个人扑向他,拉住他的领口,像疯子一样不停的发问。
    “他现在好不好?我一直在找他,我走了很多地方,一直往南,可是找不到他。他在哪里,你快说,快告诉我啊!……”
    “诶。你等等,等等。你这个女孩怎么这么奇怪。你这样扒着我,我怎么说话。我只知道,安现在去了临城。前几天刚走,说是会在那里待一阵子,他去寻一个朋友。似乎是女孩,艺术大专毕业不久的学生。我只知道这么多。……”那人还在絮絮叨叨,我却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安然,我终于找到你。
    我满心欣喜的扑回小旅店,打电话订了返城的机票。躺在黑暗中,疲累终于将我击倒。我做了一个新的梦,梦到父亲,母亲,米若,还有安然。
    他们一起唤我的名字说:“棉朵,我们在这里等你。”


『米若』棉朵,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棉朵,我亲爱的棉朵。又过了一段日子,你怎么还没有回来。临安来了,他现在住在我们的小家里。我和他一起完成了那面墙,它看起来漂亮极了,阳光照进来,每朵花瓣都闪闪发亮。
棉朵,你还有多久才回来呢。连止来过了,他本来是要来带你走的,可你不在这里。他说他错了,他一点儿都不了解你。他说他想带你去南方的,求你给他一次机会。我帮你把他送走了。我记得,他离开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像你的灰兔子。
    棉朵,你快点回来好不好。你的教授爸爸写了信过来,就放在你经常坐的那张小几上。他说他是爱你的,他和你的妈妈很为你担心。他还说当年你和安然画的那些画,都好好的留在你们曾经的画室里。他说你那么不会照顾自己,生病了难过了觉得孤单了,该怎么办。信上的字句有些模糊了,临安说那是你爸爸爱你的眼泪。
    棉朵。我亲爱的棉朵。可不可以不要再找安然了,我没有办法想象,你为了他走了多长的路,见了多少陌生的人。穿过那些大片大片枯死过去的铁灰色玉米地。那些从山涧笔直落下的寂静怀想和随流水匆匆前往的诸多感念。那些短暂寂寞的城。那些天真的笑容和洁净的眼神。你是否顺利地抵达了南方。棉朵。我好像告诉你,这一切都不值得,可这会让你更加难过,棉朵,我该怎么办。我快要等不下去了。
    棉朵,我们都知道,也许有很多人,都走在寻找彼此的路上,终其一生都在错过。可是也许我们都应该相信,有很多人,一直就站在身后,在离你不远的地方爱你,你们之间只有一个转身的距离。比如你父亲,比如连止。
    棉朵,我没有告诉过你,从父母离开以后,我开始很害怕再发生,从生活中突然消失的那些人。于是我逃离了原来生活的地方,离开了有很多关心我的人的家乡。棉朵,我有些怕。这些天临安不断的安慰我,我们说了很多很多话,拍了很多照片,一边努力振作一边等着你回来。
    棉朵,那些作出了承诺的人一定会遵守么?我忽然有些不确定,你说过要和我一起回家却自己跑掉了。答应了带你去南方的连止现在在北方了,就连临安也曾因为车祸忘掉了以前。
    ……


『棉朵』米若,我带着我的灰兔子回来了。


    我带着我的灰兔子回来了。我没有通知米若,我想敲敲门,然后等她打开门的时候像小兔子一样蹦出来,好吓她一跳。我这样计划好了才开始爬楼梯。
    一层,两层,三层……
    3楼B座。
    我觉得我的计划要落空了。因为我看到大开着的门。我还看到一个背对着我的年轻男子对着站在墙边的米若坏笑着说:“你再不还我,我就要咬你咯。”我知道他一定是眨着眼睛说这句话的。我还知道接下来他会真的真的咬下去。我装了满心的欢喜还来不及打断,就看到米若的目光刚掠过门口便惊喜的向我扑过来,她紧紧的抱着我直喊我的名字。我的视线却一直定在转身向我的男子身上。
    我无法自己行动,只得木然的任米若拉着我的手,走到那个身影前。
    她说,“临安,这是棉朵……”她吓到我了。我想米若一定和安然在故意拿我寻开心。因为我让他们等了这么久。于是我若无其事地伸出手去,和“临安”握了握。我看着他用我最最熟悉的眼睛望向我,然而嘴里吐出的话却让我一下子掉进冰天雪地。
    他说:“奇怪的棉朵小姑娘,欢迎回家。我是临安。米若的男朋友。她一定跟你提起过我,对不对?”
    他说:“你很久不回来,米若被你吓坏了。你得好好跟她认个罪。”
    他说:“你还是没有找到安然吗?你有他的照片或者画像吗?也许我可以帮你找他。米若说你一直往南找去,我经常在北方,也许会有他的消息。”
    他说:“你的灰兔子有些脏了。我觉得白色的兔子会更好看一些。可是米若说它是你的宝贝。那么,我就不能送你布偶了。”
    他说:“……”
    他说:“你怎么了?很累吗?一直不说话。米若,你快来看看棉朵。”
    米若跑过来,很是紧张的问我:“棉朵,你怎么了,你跟我说说话啊。你别吓我。”
    我咧了咧嘴。干干的想挤出一个笑,却不大成功。我对她说:“米若,你才真的吓到我了。”视线绕过她,背后,那面绘满花朵的墙在阳光下炫目的耀眼。
    我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再努力镇定了下情绪。然后,视线定定的落在临安身上。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来。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我说:“安-然-,你-不-认-识-我-了-吗-?”
    沉默。过了一分钟。
    我气急败坏喊起来:“你们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该死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剎那,整个房间变得很静很空旷。仿佛只剩我的声音回绕在空气里,起起落落。我看见米若突兀地睁大了眼睛,带着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站成一尊石像。我看到安然眼里浮起的浓重的疑惑,他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能感觉到我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我抬手去抹脸,发现眼泪又不可歇止地涌出来了。我想,也许我真要瞎掉了。

发表于 2007-6-16 13:30:50 | 显示全部楼层
感情在字里行间流露的很深,
语言给人带来的,
很真实,朴实的感情,
发表于 2007-6-16 23:43:42 | 显示全部楼层
绕了一个大圈的故事呢。有些感动,两个女孩子的友谊,错过了时间的爱恋,还有那些途中的落寞与执拗。

我闻到成熟夏天的味道,在这个故事里,每个人物都鲜活。

很遗憾结局,可是,我希望楼主快乐。欢迎来到舞文。我是娃娃。很喜欢这篇文。
发表于 2007-6-23 12:48:24 | 显示全部楼层
MS跟某人风格很像啊?排版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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