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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湖(现麓山商业文明街)的风,是从西边吹过来的,顺着阵阵柔柔的风,从西走到东,只有981步的距离,这里却流淌着青春、梦想还有怀念。
一到中午,这条老街便热闹起来,路过的人手臂挨着手臂。就算暑假,还是有成千上万的人愿意经过这里,哪怕只是买一只糖油粑粑、一串烧烤。不仅仅是因为价格便宜,更多的是一种温暖的感觉。
西边的街口,一块“商业文明街”的牌匾坚强地矗立着,似乎在诉说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往事,多年以后,太多的人会忘记这个名字,只有老街是永恒的。
生意最好的饭店已经开了12年
顺着东街口往里走100米,就是红苹果饭店,这是一家看上去并不算“老”的店面,却相当出名。红色的招牌、大门上新刷的油漆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
老板叫张新国,望城人,三年前接手这个店面。他之前开过录像厅,卖过麻辣烫,还清楚地记得录像厅生意最好的时间段,甚至还记得冬天里前来看通宵录像的学生们缩成一团的情景。
他说,现在饭店生意虽然还和以前一样好,但利润却也少了很多。几年前套餐卖得好,但现在基本不卖了,因为没钱赚,“只能赚几毛,学生们的要求越来越高。”所以,他也曾经考虑过做其他,但现在,他突然感觉不是那么回事了。
“每年有很多毕业的学生来这里吃散伙饭,看着他们我会觉得时间真的过得快,一晃就是3年,可是没有想到3年后我也要离开了。”说到离开张新国开始沉默,头顶的旧风扇乌啦啦地转动着。“该要走的还是要走,就当我没来过这里。”
去水灵珑剪头发永远要等位子
2001年,水灵珑在这条老街开第一家店,老板和几个小青年挤在30平米的小房间里,摆弄着寥寥几个学生的头发。他们大概没想到,水灵珑在2008年会开到第三家,而且面积比之前两个店的面积总和都要大很多,“洗剪吹”也由最初的5块涨到现在的10块。
老板叫曾志刚,打招呼时他正忙碌着打电话联系新店址的事情。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他说,已经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了。几年时间里,水灵珑在长沙总共开了4家店,这条老街上就占了3家,曾志刚说“这里是水灵珑的发源地,要离开,还真的舍不得。”
“如果搬迁,我7年的全部努力都打水漂了。”但曾志刚却很乐观,他说人生总会有挫折,不管以后在哪里东山再起,都要把水灵珑好好开下去,“搬迟早会搬,但只要还有时间,我就还会继续这里的生意。我对它们的感情太不一般了,我所有的青春都在这里。”
桃子湖8号有一口冰凉的水井
“桃子湖5号,桃子湖8号,桃子湖10号……”56岁的吴克定坐在院子里一条缺了腿的凳子上念叨着。他说他在桃子湖出生,也在这里变老。
小女儿还在念大学,一年学费两万块,现在一家靠出租房屋维持生活,大小8个房间,月租200到300,一个月能有2000多元的收入。五年之前在院子里搭了几块雨棚,开了两桌桌球,每天也能赚个几十块钱。发现还是应付不了飞速高涨的物价,老两口又在几个月之前把睡觉的房子挪出来开了麻将室,一天收入又多了几十块。
“房子都是租给自考的学生,来来往往的,不知道有多少人了,他们都喜欢我这里,很多学生毕业以后还回来坐坐,就好像老朋友一样。”吴克定家的院子里有口几十年的老井,井水冰凉,透着寒气。见记者满头大汗,吴克定的老伴打来满满一大盆井水说:“这水洗脸绝对比冰矿泉水还舒服。”临走时,吴克定对记者说:“有时间赶紧多来坐坐,以后想来都不行了。”
晚风KTV里有太多忧伤和快乐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一个人包了个包厢,要了6瓶啤酒,一个人在那里唱,尽是些伤心的歌,后来边哭边唱,泪流满面……”彭津说,这样的场景在老街的“晚风”KTV很常见。彭津是“晚风”的经理,今年毕业于湖南师大,大学时在这里做兼职,老板觉得他勤快又踏实,毕业时留下了他。
他一直面带笑容,没有丝毫的惆怅或茫然。尽管这里有很多让他引以为自豪的故事。
比如,附近工地的民工会花上10块钱来这里的大厅坐一坐,要壶茶,看漂亮的女孩子边唱边跳很热辣的舞,笑声欢呼甚至吆喝声如穿堂的风灌入耳朵里,有时是享受有时又觉得别扭。
再比如,失恋的热恋的人会来这里。学生们的感情总是热烈而直接的,所以,开头看到的那一幕彭津说“几乎天天有”。
7时许,华灯初上,记者花28块钱在烧烤摊吃了饱饱一顿,10块钱剪了一个头发。从东边街口离开时,那阵从西边吹过来的风,还是那么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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