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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闲闲书话』献祭中国摇滚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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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2 13:20: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献祭中国摇滚二十年之魔岩
  
  
   魔岩是一种文化,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期,给中国摇滚界,进而是整个中国文化,吹来一股意义非同寻常的新鲜空气——“新音乐的春天”。可能是由于时代的缘故,可能是艺术的发展使然,到了一定时候却非要发生不可。对于生活在那个时期的人是幸福的,对于魔岩三杰和由其代表的新音乐更是幸福的。那是一个偶然的近乎不可企及的高度,偶然的就像天边闪过的流星般的绚丽而短暂。但是有这样的一个瞬间就已经足够了,足以划破长空的宁静和沉寂,足以留下瞬间即永恒的力量。
     不知道为什么,也说不清楚,也许就是艺术的神奇的力量吧。八十年代中期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和崔健对于政治及现实生活的执着让中国摇滚从一开始即告别野生而人为的置换成一种信仰,在某种程度上具有了原不属于他的“社会意义”,对于时代的批叛和质问让它站在一个高度上俯视。这个历程是先天不足的,就像所有的舶来品的历史一样,甫一到来时就光芒万丈,但新鲜感一下去即露出尾巴。所以崔健是幸运的又是不幸的,幸的是他开一代风气之先;不幸的是他只是作为一个不自觉的承载,当他自觉的去作为时,就已经陷进了自己开创的怪圈。所以《红旗下的蛋》时的老崔就像一个遗老,时代已经不是那个时代,可他还沉浸在自己的历史里。然而随后出现的魔岩三杰就不一样,他们是在“风气”中成长起来的新一代,到九十年代中期时正好赶上思想和其他条件的相继成熟。并且摇滚对于他们已经不是“神圣”的“舶来品”,而是已经在民间的最为鲜活的声音和力量。同时三杰都作为“六十年代”生人,成长和时代的烙印也最为完全的闪现。所以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们集体爆发了——《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垃圾场》《黑梦》,对于当时的中国摇滚以及由之而伴生的散落在民间的文化形态就像三枚重磅炸弹,一个碎片即可以敲醒一个虚弱的灵魂,一点的声响即可叫醒梦中酣睡的生命。
     如果说崔健时代的摇滚是以现实的政治生活为主要取材对象的,魔岩时代的摇滚则直接指向了人性本身。同样像一把刀子,直刺向人性中被遮蔽成的最为阴暗和丑陋的部分。是从现实生活中的状态出发,目的在于祛除各种对于人性本真的覆盖,还原其中最美的光环,还原来自生命本真的冲动和自我超越的意向。张楚何勇窦唯三人的个人成长历程或许各有不同,风格也迥异。但分别专注与自己的领域,用三种不同de声音突显出三种不同的力量,共同用旋律和节奏滚动和敲击出最为真诚和发自内心的灵性的乖张。不管以后,这个时期的他们都是最真实的,是最属于他们自己的。何勇的愤怒,张楚的孤独,窦唯的拒绝,抵达了摇滚乐在中国对于人性批判和揭露的最高峰。在一个诗歌缺失,诗人消亡的年代,当人们的理想主义正在被现实的激流冲得四零八乱时候,已经有太多的人放弃了属于自己的原始的理想和深藏在内心的良心的萌动,被现实的物化的功利主义和虚浮的快感时尚所笼罩。忽然间却有这样的一支力量,这样的几个人,真正的来源于良心的呼唤,来源于作为个体际遇的抗拒,来源于用青春的热血和泪水会聚成的力量。九十年代的中期,当时的社会是个什么样子,“商品社会”这个概念正式从现实到理论而加以确认。而经历过大的动荡的社会似乎是趋于平稳,人们似乎已经习惯了什么,又似乎还向往着什么。但是客观现实状况的波动和由之而引起的人心理空间的波动正在被更为功利的东西所消解,匆忙,疏离,冷漠,人们进入了一种不再需要理想的境域。理想主义已经在“商品社会”的强烈冷酷现实中不堪一击。从八十年代初开始,中国就似乎一直处在转型期中,“摸着石头过河”,而在这个时期成长起来的一代人从一开始有思想即遭受信仰和理想的重构,感受成长中传统与现实的距离,感受梦想田园和城市现状的落差,于是“六十年代”生人是一个可以被定义的真命题。到九十年代中期时,他们的思想架构已渐成体系,对于个体及周围的认知也到一定程度,只要时机一旦出现,就迫不及待地喷射出源于内心的猎猎火焰,于是,魔岩三杰横空出世。他们是代表,他们又因为代表而达到了一种高度,是他们自己的高度,也是这个时期和这代人的峰值,用他们诗化的语言和透亮的指向明确的节奏,流淌和敲击出生命的律动和最难能可贵的真实。
    一 愤怒的何勇 《垃圾场》又名《麒麟日记》
     何勇用他自己的声音把愤怒表达到极至,这才是最为纯正的摇滚青年,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青年,热血沸腾,喷射出如火的青春。“有没有希望?……”时的他不是在嚎叫,“找个女朋友还是养条狗?”时的他不是在控诉,“是谁出的题这么的难,到处全都是正确答案?”时的他不是在质疑。那么多的问题,一大堆的问号在一个人的脑子里盘旋,而当他试图表达出来的时候,其实是理智渐渐占上风的时候。青年的时候很容易就成了幻想狂,很容易就无中生有了,很容易就见到虚幻而脆弱的但美丽的理想被现实很轻易的就被击碎。
     谁没有过满怀理想的青年时候,谁没有过希望和失望,谁没有过感动的泪水和愤怒的委屈。所以只要是正常的还有些良心的人,听到《姑娘漂亮》和《钟鼓楼》都会陡然被其中的透彻的音乐激的眼睛湿润,至少你听到的音乐会进入到你的内心深处,触及你内心的那片最为柔弱和迫切的“诗情记忆”的部分。青年时代已经成为回忆,一个历史的阶段已经沉淀成几张面孔和几缕声响。现在的你可能已经很少被身外之物感动,或者已经是涉及到自己利益的东西,也已经只是不着痕迹的东西而已。但我们毕竟感动过,因为现在的不可能,反而会更为珍惜过去,会更为珍惜自己的回忆,让自己在现实中疲惫的心流连在回忆中。
     何勇用他自己的愤怒开掘出每个人的“诗情记忆”,因为他的努力是自己反思自己后并且用批判的刀子剖析后的结晶。他的愤怒已经是他自己的,他的愤怒已经不止是他自己的,因为已经投射到良心的深处,控诉的是活生生的现实对与良心的遮蔽。为什么要愤怒,仅仅是因为成长过程中的不平待遇,仅仅是因为青春期荷尔蒙的无从释放,或者仅仅是因为现实和理想的巨大差距……原因或者有很多,但因为愤怒,至少我们看到了他的愤怒,看到了一个小伙子在扭曲着脸庞嘶吼。愤怒是最原始的反抗状态,是最原始的不合作的抗拒,不去逃避,不用掩饰,先用我的节奏和旋律,用我的头脑和双手,展示出我的本真态度。不去过问反抗的程度和效果,更不去过问是不是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只要透彻的表达自己,我只要透彻的表达我的愤怒。
     很显然,他做到了,并且做到了作为青年所能做到的极致。《姑娘漂亮》里的结尾的吼叫是最为绝望抗争,但是如果抗争还在,就证明他其实没有完全的放弃希望。到《垃圾场》时的他就像个疯子,中了幻想的毒,因为他已经不能停止幻想,但作为个体没有办法。所以来了个彻底的否定:“我们生活的世界,就象个垃圾场。”这不是我想要的世界,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人们就像虫子一样,在这里边你争我抢。”这个世界怎么了,这个世界总是欺骗我,的眼里不能容忍这个垃圾场。我的理想在哪里呢?我想要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呢——我骑着单车带你去看夕阳。哈哈。这是个什么样的年代,这已经是个什么样的年代,汽车,洋房,猪八戒回到的高老庄已经遍地是按摩女郎了。可是我们的何勇还像个天真的孩子,或者还像个传说中的什么模样——我的舌头是那美味佳肴任你品尝,我有一个新的故事要对你讲,但故事不是香肠啊。老兄,你的理想和现实的距离也实在是远了点。那怎么办,我是去改变现实还是去改变自己?现实已经是现实,自己也还是自己——只要你活着,你就不能停止幻想。幻想固然很美丽,但经不起现实的敲击——有没有希望?问谁呢?
     小伙子,你就是被你的那些“思想”给害了,不知道你在追求什么,你的愤怒很可爱,你的反抗很血性,你的疑问很有味,但那已经是与警察拿着的手枪般残酷的现实格格不入。你还不想去放弃你的希望,但在现实面前,你的理想在经历现实的洪流冲击的时候,你不想妥协,但你已经开始感受现实的压力,你也必须对照着这个世界而不断的怀疑自己。愤怒把你折磨,你不想要这个世界,所以你愤怒,但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的愤怒而有什么改变。你可能不想做一个英雄,你只想做你自己,英雄意味着向现实世俗的回应,但在你看来那才是真正的虚无飘渺的。没有办法,你还在成长——是谁出的题这么的难,到处全都是正确答案。这才是你真正的困惑,但对不起,没有人给你解答。
     《钟鼓楼》是最出色最感人的,那里有你的家园梦想,那里才是你最终的归宿和灵魂的栖居地,你的怀疑只能到这里。“我一辈子没做坏事,为什么会这样?”那是你的家,那也已经不是你的家,不是家变了,而是你,你的进出离别,所以你永远都不可能回到你的当初的那个家。归不到的家园,答案在风中飘荡,是谁出的题,不知道,答案永远只是在风中。“这个世界最难理解的是它竟然可以被理解。”相对的问题,究竟能不能,你只能越想越糊涂。
     愤怒是容易做到的,但你可以有涵养,并且愤怒也是有个程度的。个体生命的有限想解答生命本题的无限是多么的不可能,但我们为什么会愤怒?无中生有。“假做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什么东西不是无中生有,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况且“人类一思考,上帝就会发笑。”我的愤怒也许只是出自自我的无法把握,也许是出自对于际遇的绝望的抗争,也许是用最后的幻想表示对于现实的反叛……何勇没有说清楚,他也不想说清楚。他用他的不想,指正出了更多的存在的可能,也指正出了更多的想象的空间。他的阐发和不阐发综合起来,把能体会到的愤怒和能表达的不满全部挥洒出来。“我们不能怪何勇”,也许是吧,我们该归罪与谁,被批判的对象?社会?也许还是生命本身。
    二 孤独的张楚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张楚是个诗人,这也是一个无可非议的真命题。他才是真正的游吟者,他也才是魔岩文化的最为完全的阐释和表征,是魔岩这个山脉里的主峰。后来的三杰相继沉寂,有传说何勇疯了。但不会,三个人中最有可能疯的倒是这个看起来最正常的张楚。因为何勇只是个成长中的青年,焦虑和迷茫可能让他出格,但远没有抵达生存的零度。反而是张楚,这个吟出了《孤独的人是可耻的》的人,这个孤独并且意识到可耻的人,才可能会像那些哲学家或者诗人一样,因为认识到此在的最深敞开而无法超越而癫狂。所以扑向骡子的尼采和拿抹布当太阳的海子不是那么好当的。
     与无聊和空虚相比,孤独才是最可怕的。因为无聊和空虚是生活中的常态,是个体被遮蔽后沉沦的最正常体现,当我们感受不到自己时,当我们害怕自己感受不到自己时,当我们因为害怕而不得不寻求解脱时,无聊和空虚却最适时的出现了。意气用事的浮躁和百无聊赖会不自觉的指向一种可填充的可见可触摸的可感的东西来置换这种空虚,而一旦被填满,会很舒服而感觉不到害怕,而恰恰是更上一层的沉沦,因为我们已经彻底感觉不到自己了。我们正在通过闲聊,好奇。两可的心态和趋同,我们正在通过各种物化的可替代物来覆盖自己活生生的灵魂。然而孤独不是,孤独是灵魂的原始存在方式,是作为生命个体的出处和归宿,并且是不可能用来被置换和替代填充的。所以孤独才是生存的真正零度和最本色的真实,然而正是这种真实,却被癫狂的张楚看到,并喊出——孤独的人是可耻的。的确是石破天惊,如晴天霹雳,给了每一个存在的个体为之一震的撞击。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有人说这张辑子是最民谣化的,也有人说他师从罗大佑和李宗盛的说唱。但没有,我只看到那个孤独的灵魂,在用他发呼真气的声嗓,随意的挥洒。没有定式,也不需要定式,完全是情感的自然流动和投射,蕴涵着他对于这个世界和这个现实的态度和立场。他不是他自己的,他又最是他自己的。他是用自己的孤独,对抗悬浮;他是用自己的孤独对抗可供保佑的上苍,他是用自己的孤独对抗不得不走出的肮脏的城市,他是用自己的孤独对抗不得不离开的爱情。他像一只苍蝇,像一只蚂蚁,他要和大家去乘凉,他要走在光明大道上,他冷暖自知,但是他感觉到了——可耻!
     为什么会可耻?为什么会孤独?为什么会是这两个字眼连结到一起?人们都在干什么——《上苍保佑吃完了饭的人民》吃完了饭就有些兴奋,走上街去为了什么?啊,能有下一吨饱饭,或者正确浪费剩下的时间。我在干什么?“请上苍来保佑这些随时可以出卖自己,随时准备感动绝不想死也不知所终,开始感觉到撑的人民吧”我看到什么,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因为天堂实在太高太远,我就在哪里祈祷吧,祈祷上苍能够保佑这些人们,而别的人们就不必再问什么了。因为这需要经验也需要时间。
     看到了那些人们,我呢?我自己呢?我在哪里?我和他们一样吗?《冷暖自知》我也在“双腿夹着灵魂赶路匆忙”,我从哪里来呢?“我已经不能再像个农民那样善良”我是从这里来的,但是我走出城市,却“空空荡荡”。这里已经不再是我的归宿,我离开了有麦子疯狂生长的地方,我来到烟笑云散的和平景象。这里不是我的归宿,我的归宿,可否就是你的目光。我没有翅膀也可以照样的飞翔,只有在你的目光里,我才不仅仅感觉到冷暖,我还能感受到重量。“在没有方向的风中开始跳舞吧,或者系紧鞋带听远处歌唱。”城市和农田的对抗,是我孤独的诱因,让我在两者距离的落差中感受到自身的存在。
     《和大伙去乘凉》,我没有了归宿,而那我的方向是否是你的目光。“这个夏天我被天上的太阳晒成漆黑,睁不开眼只能回到内心左右看看已经干枯,街上依然是那么明亮那么富丽堂皇,最后我决定穿上我最干净的衣服回到街上。”我发现了孤独,因为我的穷人朋友在阴沉着脸,我的富人朋友也阴沉着脸。他们都不说话,他们让我感觉很惭愧,他们让我抬不起头。怎么会这样,我的朋友们啊,我的让我感觉到温暖和重量的朋友们哪。是怎么回事,我在街上看到你们,我已经被城市的太阳晒黑了。你们都不理我,我错了?我回到内心左右看看,它已经干枯。是我想的太多了?也许是吧,我是个俗人,我的头脑坏了,里面被莫名的东西所缠绕,被野草般丛生的东西覆盖,被太多的灰尘遮蔽。“姑娘,不该是肥皂。”我不该找个姑娘来洗干净自己的头脑,我只能更加的孤独。和大伙去乘凉,学他们一样,阴沉着脸。没有办法。
     我究竟在怀念什么,我究竟在寻找什么,我的归宿在哪里?我在哪里才能不孤独?《蚂蚁蚂蚁》给了答案,我的田园梦想在这里。原来我的兄弟在这里。那里才有邻家的女孩,那里才有西瓜皮可以款待朋友。我不出来,我不用去感觉孤独,现在走出来了,孤独感也来了。我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因为我不想让自己的理想埋在土里。”但是我现在为了理想来到城市,却发现自己在这里不过是一个《苍蝇》。一只迟早会被拍死的苍蝇,一只不饿可再也吃不饱的苍蝇。“最俗气的那件衣服是我最漂亮的翅膀,温度和地方越来越适合我们头脑发胖,我最讨厌的玩意儿是我最高级的营养,它让我长出愤怒也不会长出伤心失望,一声声巴掌在我眼前耳边不断呼响,这给生活带来节奏却不能使我想要躲藏”我是真正身不由己的。我不喜欢的腐朽很容易就被消化掉了,我最喜欢的新鲜却没有什么味道。爱情像个糖浆会粘住我的翅膀,让我堵的慌。我自己不能控制自己,巴掌就在耳边呼响着。我就这样飞着,迟早会被拍死,而我现在不就是在飞往被拍死的路上吗?
     悲观了吧,没有希望了吧,没有办法了吧。看看自己生存的环境吧,看看自己的周围都是些什么吧——《厕所和床》不管怎么样,这毕竟是我生存的两个基点,是我的最需要的场所和摇篮,我在里面可以生长发育的很好。但是不知道哪一天它忽然就停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可以改造,是因为我看到了里面的东西和勾当吗?是欲望让我有了幻想,还是幻想让我的心里充满欲望?心想反抗,可是身体却感觉舒畅。我不反抗是不是就背叛了当初的我的梦想?啊啊啊啊啊啊啊。乱了,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都是什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这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成了这样。“我目光慈祥,心不再想,让里面的东西慢慢死亡。”算了吧,想那么多干什么“我闭紧嘴唇,开始歌唱,这歌声无聊可是辉煌。”
     唱到这里,我们的诗人哽咽了,他真的想哭。那没有人会的孤独,高叫的“梦想”和嘶哑的“离开”,情到深处人孤独。不被遮蔽的生命存在感觉到孤独。无法失却的孤独,无法摆脱的孤独。相对的“爱情”可能给我关照,“你坐在我对面看起来那么端庄,我想自己很善良。”幻想,主张,安详。但是我不得不离开。因为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唱着无聊的歌曲,我只能看着她慢慢地死亡,我只能用嘶吼的声音,承继那可怜的辉煌。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真正到了孤独,到了我生存的零度。我知道我的生命会像鲜花一样的绽开,我不愿意让它枯萎。但是没有选择,我们只能恋爱,并不寻找并不依靠,但是在这样的季节里。在这样的城市里,被人摘掉,可还得长出来。其实孤独的人才是最美丽的,因为那正是活生生的灵魂,那正是你的to be的深层敞开。那才是真正的本原。他们反对生活,反对无聊,但忍不住飞舞跌落在人们脚下。他是可耻的,可耻在他为了美丽而在人们眼中变得枯萎。没有办法,残酷的现实。如现实般残酷的现实。
     张楚抵达了最本真的存在。他的抵达真实而热烈,他的抵达无奈而执着。该不该追求,该不该坚守,该不该放弃,该不该思考。他的抵达让他越发的孤独。他是冲着自己的内心去的,是冲着自己的良心去的。他用自己可怜的孤独对抗主流,用他个体的悲观对抗虚浮,用他的良心和灵动诋毁遮蔽。他是真正的刀子,崔健是把刀子刺向现实政治,张楚是用刀子刺向灵魂。刺出的血花都是自己的,但是作为诗人,他不得不这样做。他是受着良心的驱动,不自觉而乖张。最后灵性的爆发,摄人心魂。
    三 拒绝的窦唯 《黑梦》
     他不动言语,因为他主动的拒绝。因为拒绝,一切都有了可能。因为主动,他把指向掌控在自己手中。一切都像梦一样,简单而实在。见鬼去吧!!!!!!
    
    
    
     突然发现,十年了。如昙花吧,像流星吧,十年生死两茫茫,十年之前,你不属于我,我也不拥有你。用这样的字眼作祭语,牵强而无奈。一个年代已经过去,三杰也已杳然,他们留下了点什么,他们是最不该沉没的。刺刀见红。年代已经走远,为之作祭奠的人等,是不是也像个遗少。迟到,因为没有了新的语言,没有了新的方式,意识和行为都太落后了。不得不承认,我们不能活在回忆里,即使历史的积淀最有价值。但现实依旧不可把握,良心,问问自己的良心。我愿意象一把刀子,剖开自己的头颅,取出灵魂,如果我的刀快的话,我能看到它的样子。但是我的刀不够快,我只能眼看着它被秽土覆盖,长出杂草——用我的祭文。
 楼主| 发表于 2006-5-12 13:21:21 | 显示全部楼层
献祭中国摇滚二十年之老崔
  
   有人说崔健在他的歌里用爱情隐喻政治,以《一块红布》为例。用爱人来指代君王,倾诉自己的政治理想,这大概是从屈大夫开始的中国文人的偏好;而一向是用政治的眼光和功利的标准分析和解读文艺作品,更是有史以来国人的通病了,所以我们会从《孔雀东南飞》中看到封建压迫和伦理束缚,会从《十五从军征》中看到对战争罪恶的控诉。“以史为鉴可以明是非,以人为鉴可以整衣冠。”一看到历史,或者一看到人物,首先是功利心的冲动,或者一定要从其中找到与现实相关的联系,这里面是否有对于文艺作品和文艺人的曲解呢?胡适之老说屈大夫是个“箭垛式”人物,不知道这于屈子是幸是福,而对于老崔,是不是也已经成为我们现代人的“箭垛”呢?一些像我这样的人或者比我高明不高明的人等,让老崔成为一个标签,成为一个符号,更有甚者,成为一种借以美化自己的“口红”。旁听了一点文学史的课,知道一个名词“心灵史”,于是跑来煞有介事。不得不承认,我在借用老崔的言语和形式写自己。我生于八十年代初,按李皖的说法,应该是向“七十年代”生人靠拢的所谓“边缘人”,当《新长征路上的摇滚》发轫时,我还挂着鼻涕跟在大孩子屁股后面用自己撒的尿捏泥人玩呢,当《浪子归》,《解决》,《红旗下的蛋》相继问世引起轰动时,我却走进了神圣的知识殿堂,慢慢地被正规的传统教育教老。只有上了大学,才陡然发现了外面的世界,发现了自己身外的自己。《无能的力量》只是觉得名字好玩,连“无能”都可以生发出力量,不是很有意思的事吗?不存在什么“误读”而是“无读”根本没有读过。后来真感到自己“无能”了,又是陡然间发现了摇滚,才渐渐的从中发现了力量。“崔健是中国一根极敏感的神经”,而自己的神经渐渐的失去感觉时,正是他的敏感代替了自己,于是终于有感而发,为了有个交代,或者有个什么样的“说法”,就权当是分析“老崔的心灵史”吧。
        只所以说是我眼中的,其实也未必,或者本身即是看了某个网友的帖子,或者又听了谁的评论,但觉得有说一说的必要时,仿佛就已经是自己的.至少是从自己的手下写出来,而称之为“老崔”也的确是人所公认的,好象每个人都有品头论足的权利吧,现在他已经老了,再有人来一个并不新鲜的评论,也算是他带给自己的一个心灵史。
          第一段 抱怨阶段 代表作 《一无所有》——《最后的抱怨》
          这其中的并不是以时间为维度的,而人的心态的历史也会有反复,并不是一条直线的走下来。这个阶段的老崔是个受了什么压抑的青年,对于带给自己的重重压力和问题,对于是什么东西阻止了自己的理想和梦的实现,对于自己在社会和生活中的位置的观照和认知,都还没有一个很纯粹深入的思考。总之,我是受了压抑了,并且这种对待对于我是不公平的,我不该受这样的对待,不该有这样的遭遇。
          人都有过满腹的理想的时候,而这种理想尚未附注于实践时,人是不明白自己有多大能耐的,于是很容易就把自己想的很高,一种轻飘飘的高高在上的感觉。而当满怀信心的准备实践时,甫一开始即遭当头一棒。自己还只是自己的自己,还只是自己的梦想中的自己,还远远不是社会中的普通一员。在没有干之前,往往会觉得,这件事情我兄弟一出手,当然会不同凡响,可睁开眼时才发现,甚至就没有你出手的机会,好多梦想是你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失败了。因为那离现实真的好远。这是怎么回事,老天怎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连出手的机会都不给我?天理何在,我满怀真诚和勇气的要有所表示,可这个世界不给我发言权,这当然不是我的原因,太他妈不公平了。
          《一无所有》有一个很明显的转折在里面:不会你是正在告诉我,你爱我一无所有。这是这支曲子最有说服意义的一个转折,里面还有那么多的不甘心和期待,还有自己更为迫切的梦想。前面的几句都是最直接的抱怨啊:可你却总是笑我,难道在你面前我永远……脚下的地在走了,身边的水在流啊,一切的东西都在变动,可你为什么还是那样,我真的就是一无所有吗?你看清楚了啊,你好好看看啊,也许在物质上我的确是一文不名,可在精神世界我是一个贵族啊,你看清了吗?我能给你我的追求和我的自由,这还不够吗?你不知道其他的一切都是身外之物吗?难道我们就不该有更高的追求吗?
          通篇的不能理解,通篇的抱怨,正在期待着人来发现,“我一无所有”然而我才是真正与众不同的,我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贵族”可你们都在看什么啊,你们看的都是什么啊?绝对不是“我”错了,只要你能真正的看明白,你就会跟我走了。
          抱怨啊,抱怨的不是自己,而是“你”,你啊你,你究竟是谁也不重要,而“你”确实不对,你们对于我不公平,你们还没有发现我的价值。这种抱怨一直持续到《最后》“我的心中只有爱情,可爱情它不能保护我”“我要结束这最后的抱怨,我只能迎着风向前”把这首歌唱成了一句口号“向前,向前……”心里还是有那么多的不甘心在里面,可是我想结束了,我也渐渐的开始明白,一些空空的期待的确不能保护我,虽然给了我感觉,让我有一时的痛快,至少我的心不再麻木,不再浮在半空中。我真的该结束了,我必须向前走才是正途,当我真的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时,我就“迎着风向前吧”。
          第二段 自省阶段 《出走》——《宽容》
          走吧,出走,走出自我的围困,走出自己的圈子吧。偶尔静下心来想一想,或者睁开眼看一看,“我没有过去,我闭上眼,只有我自己。”是到该好好想一下的时候了,太阳每天都在升起,而我的两眼也还得睁开,山还在,水也在,老头子,老太太,还有我的家啊。我在自己的圈子太久了,我的抱怨到了最后,到了最后我才发现,的确是这样,抱怨不能解决一点问题。“最后的抱怨”真的就只是欺骗自己的口号而已,我想要迎着风向前,我想要改变了,我也必须改变了。
          改变对于一个人也许是最痛苦的,因为那的确需要你彻底的与过去告别,需要你去用自己的手,拿着手术刀,直刺向自己的灵魂,去剖析它,祛除阴霾,医治曾有的不应该的纠缠和烦乱。然而,我有彻底向过去作别的勇气和毅力吗?与快乐相比,悲伤或者更简单些,而与改造相比,抱怨要更简单些,与批判自己相比,批判别人要更简单些,况且我有能力去反省自己吗?我的反省是不是也还是徒劳,我的反省会不会让我更痛苦,我的反省是不是真的会让我承认了自己的无能,是不是就此向生活低头,或者就此而相信了宿命。
          从《假行僧》开始吧,我是个什么模样,看清楚了吧。我“需要别人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我的确需要别人这样,但我不想听他们的评价,那到真的可能让我迷失了自己。“我要从南走到北还要从白走到黑”我要这样不断的走下去,你别想看到我的虚伪,也别想看到我的心碎,我什么也不愿去相信。我只要做一个我自己了,宁愿就这样做一个游吟的僧人。我便可以不必承受任何不属于我的压力,不必承担任何超越我自己的责任,我要彻底的向后悔和怨恨说再见。
          但不行,我还有那老头子,还有那老太太,每当我看到野菊花,我就会不由的想起我的家。可我又必须《出走》,我必须还得走出去,还得哪怕是走在曾经的老路上。种种的原因,我不能太潇洒,而也终于看见自己了,“没有过去”“只有我自己”,我走来走去,我一路苦行,我的经营,我的谋划,我的处心积虑,我的累累的思索,可真的是“一无所有”,已经不再是抱怨了,而是睁开眼和闭上眼思索后的结论。我必须去承认,我多少次的一天到头,多少次的一样忧愁,多少次的不停的走的结论就是这样,什么都没有,并且再这样下去,我将:没有别的说,没有别的做了。
          是什么原因,让我成了这样子,我以前的一切的一切,又都是为了谁?当我结束抱怨要问个理由时,我才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我真的说不上来啊,“咿呀…………”到了关键的时候,却只有了这两个感叹词,我只能“一声叹息”了,我攥起手,我张开口,只有这两个“咿呀…………”。我失语了,我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那该怎么样,承认吧,抱怨也抱怨过了,愤怒也愤怒过了。把自己搞的很难过,可能解决什么问题呢?我要自省必须去承认自己的原始目的,而也只能《宽容》。我必须宽容我自己,那是我的生存下去的必需;而我也只能“宽容”“你”了,“你”或许真的不需要,因为我们没有关系,但我必须正视你了。
          “为了满足我自己,也给你点刺激”招了,这就是我的原始目的,还是“满足”自己在先的,自己没有得到满足,也没有给“你”刺激,所以自己是十足的失败者。“我不再爱你,也不再恨你,虽然你还是你。”既然你是这样子,我又何必呢?我“不再”了。“我没有力气,也没有必要,一定要望着你。”我要跟你划清界限了,我再也不象以前那样饱含了深情的看着你了。“我望着你”但是那没有必要了,你不能感受到我的心灵的震颤,你不能感受到我的无声的力量,你更不能感受到我用眼神传递的纯真幼稚含蓄而又张狂的情谊。“我去你妈的,我就去你妈的,我背后骂着你。”你都跟我说了些什么啊,你看你他妈都跟我说了些什么啊,那是人话吗?我也不用再忍受,不愿再掩饰了。“我开始等候,我开始等候,看谁能坚持到底。”老崔开始运用“复调”了,反复的说一个意思,加强自己的决绝。虽然我还有“委屈”,“看到你的样子心中更感到压抑”,但我,我,“我要唱一首歌宽容这儿的一切”。我要唱一首歌了,我决定就这样,“唱一首歌宽容这儿的一切”好好的宽容了,从此就这样了,我们彼此解放,你不必为我背负什么,我也不必耿耿于怀了。宽容吧,开始吧。
          “可是我的嗓子却发出这奇怪的声音”,我要宽容了啊,可是我的嗓子,我的嗓子,可是我的嗓子,我的嗓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决心要宽容了,但我的不争气啊,我又到了最关键时候,又到了我真正需要的时候,我再一次无能为力了。我再一次失语了,我的嗓子不能说一句完整的话,发出的是含混不请,是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奇怪”的声音。到最后,各种声响交织在一起,揉碎撕裂,又汇到一起,又撕裂,所有的一切,说不清了,说不清了,只是揉碎撕裂,交织混合最后成一句“贱”是贱吗?是吗?是谁贱,是你是我还是她,谁贱。但好象是,也说不清。
          我能宽容吗?我能出走吗?重复的失语已经是足够的证明。《出走》中到最后是“我爱这个,我恨这个。”爱恨交织的二律背反,我是爱的,又是恨的,对立又同一。《宽容》中说自己“不再爱你,也不再恨你”并且要作出样子“宽容”了,的确是要作出样子,但你能吗?你能宽容她吗?你能宽容自己吗?最终是谁你也宽容不了。你只是命运的棋子,走着别人划的印,始终有造化的操纵,你到最关键的时候,还是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自省,作出样子简单,到了最后只是搞出一个“宿命”来。发现了自己了,不是英雄,也不是狗熊;不聪明,也不笨;长得不好,可也 不丑;没有钱,又不安贫乐道。天地下最平常普通的人,没有了信仰,调侃了一切的虚伪的教条和价值观,但最后还不想向命运低头“我的幻想很美丽,并且是我见到的最美的,我不想让它枯萎。”
          爱情,当我没有了依靠,悬在半空的时候,那是我唯一保有的希望和期待,是我仅剩的理想和纯真了。那里有我的倾倒,我的感动,我的矜持,我的脆弱,我的幻想。然而“无能为力”。偶然的让我开始怀疑,绝情的让我麻醉。“我的心里只有爱情,可爱情它不能保护我”。爱情带给我的是累累伤痕,我到了真正的精神的真空,让我害怕,让我恐惧,我害怕那种悬在半空的无依无靠的空虚。痛苦,愤怒,抱怨。回忆,批判,反省。我该怎样开始我的永恒的“下一步”。 
        第三段 坚决阶段 代表作品 《解决》——《快让我在这雪地上撒点野》
          抱怨只是泄愤,在自己最难过的时候,发泄一番。或者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为自己的作为有个铺垫。自省更是残酷,我是冲着自己的内心去的,不管是真是假,真的话自己未必就愿意承认,所以会很痛苦;假的话自己一下子扑空了,更显得没有照落。或者即使自己愿意承认了,但那就是真正的真实吗?“自省”说到底还是自己剖析自己,没有对象化的关照,自己的省也未见得全面。但那份想把一切搞明白的决心还是值得称道的,因为“我”并不想过一种混混厄厄的生活。还是不想就此而把自己全部交出去,还是希望能有一个“说法”,“让我揭晓这千年问答,让这恋曲有这种说法。”就算是徒劳,然而什么不是徒劳呢?难道还有什么奇迹吗?“其实心中早就明白,却只能再等待等待,一天从梦中彻底醒来,回头诉说这个年代”还想有一天彻底醒来呢?所以,“自省”是永远不能彻底的。就像医生永远不会给自己看病一样,虽然他明白各种病理。
          许多人说《解决》是中国摇滚史上真正的颠峰制作,的确是,当《新长征路上的摇滚》推出时,确实是一种风气的开始。就像事物很难在刚出现时即到高潮。而后来的《红旗下的蛋》和《无能的力量》,我们的老崔就开始开口说话了,因为他已经不在是他自己,而是“教父”了,同样很难想象一个人在多种身份中更明确的把握自己。然而《解决》不是,他正是意气风发的上升时期。不自觉地向上的推动力使他抛却过多的束缚,表现的那样坚决有力。没有了青年时的归结的不明指向,没有了过多的归罪于自我的赎罪情结。他真的站出来——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感觉,快让我在这雪地上撒点野。
          他已经没有了《从头再来》时的“我不愿离开我不愿存在,我不愿活得过分实实在在。”和“我难以离开我难以存在,我难以活得过分实实在在”左右为难,有的只是“眼前的问题很多无法解决,可总是没什么机会是更大的问题,我忽然碰见了你正看着我,脑子里闪过的念头是先把你解决。”开始真正的用自己的双眼去面对现实了,这看起来简单实际却很难,因为这是经历了多次的抱怨和自省后决定的,并且在这期间还有多次的反复和心不甘情不愿。现在终于好一些了,“寂寞像一团烈火”把自己烧得很难过。说还是不说,也是一样的结果。我的心像一把刀子,我真的就想把自己和你都剖开,让我好好的看个明白。《投机分子》自己的出生并不是自愿的,自己很偶然就来到这世上,长起来后忽然发现自己没有了目的。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机会,不知道将来是个什么样子。只是觉得这样下去就该有个什么样的结果,所以我不在是木偶,我成了十足的投机分子。《这儿的空间》自由,这可是梦想啊,弄明白,不过不是地狱而已。而我自己,也不过不是奴隶罢了。“谁都不知道是爱还是赖,只不过我实在离不开你”。
          整张专辑强调了工作,解决,空间,干。很现实起来,似乎有一种一往无前的内驱力在里面。我要真的用现实检验一下自己了,只有让自己回到现实中,回到工作中,才能发现自己,才能更清楚的认识这世界。是什么原因给了自己以前的一切,不去想了,不是我不明白。我现在要少想多做,既然自省不能很清楚的认识自己,那就用实践去检验吧。
          在老崔的骨子里,始终有这样的一种情结,他要用他自己来感受这个世界,他要用他自己的感受来认识这个世界,来解读这个世界。他想把自己和这世界看明白,好象只有自己明白了,才有了什么样的动力。对自己的往下的生活的继续有了支撑,所以从一开始,就“怎么说,怎么做,才真正是自己。”自己的生活没有了根据地,而自己作为这个世界的一分子,是没有能力去创建一个新根据地的。“这世界变化快!”快的让人没有办法去把握,我自己在这样的世界里,不想再掩饰,但那不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所以我想从头再来,我要不断的尝试,给自己的世界一个明确的判断,给自己一个准确的定位。既然一切价值观都可以被颠覆,一切信仰都可以被怀疑,一切纯正都可以被扭曲,那还有什么东西一直支撑着这个世界呢?为什么?总得有个理由吧,总得有个目标吧,总得有什么我们作为个体人可以把握吧,总得有一个信条让自己去坚守吧。
          他不断的寻找,他出走,他宽容,他在不同的空间里进进出出,他在疯人院里奔跑,他在新长征路上试图重拾。他像一把刀子,像一团烈火,但总有那么一块红布一样的东西蒙着眼。“我飞不起来了”,“我被这种运动弄的完完全全的晕了。”是什么造成的原因,是什么让我还是无能为力,我呢?我到底在哪里?
          第四段 虚无阶段 代表作品《无能的力量》
          明白就那么好吗?而自己就真的能明白吗?如果自己没有能力改变,明白了只能是自己更加难受。但又压抑不住自己想弄明白的原始欲望,成天的混混厄厄不明所以没有这么多的不快乐,没有这么多的问题。越堕落越快乐,而自己的一切的尝试只能是更痛苦,自己又何必呢?自己一路走来,自己又能把握什么呢?自己?爱情?功利?欲望?到头来还不是一无所有。就像鲁迅所说的那间铁屋子,里面的人就这样在昏睡中死去,也没有就死的悲哀。可一旦让他们醒来,感受到胸闷致死的痛苦,岂不是更难为人吗?
          虚无,是什么都无所谓了,那有什么呢?不就是这样吗?没有了梦想,没有了信仰,没有了终极目的,没有了可供自己坚守的价值标准。现在是物欲横流的社会,冷漠,快感,小资。不会了感动,对什么都没有感觉,没有了真性情,只是在交易和操作中换取。
          没有什么可以把握了,没有什么可以固守了。良心?形而上?道德?情感?
          只能回到自己内心四处看看,只有自己的身体还属于自己了,只有自己的身体是唯一能够被自己掌控的了,于是《无能的力量》出炉。
          絮絮叨叨,罗里罗嗦,反而更加纠缠不清了。失去了静默的力量,失去了欲言又止的含蓄,当然不止是失去了这些。
          有人说这是时代的失语,最终什么都不是了。他在不自觉中完成着自己作为社会一员的角色,他是艺术家,还会不自觉的充当着社会的代言人。当他自觉的有意地去努力时,反而显得那样牵强,那样劳而无功。因为他已经不再是他自己,或者说他已经是有意地在做他自己,刻意,矛盾,最终是虚无在前面等着。
          
          
          多余的话:一个人的作品就是他的心灵史,是他的第二自然的外化,是他的情感意向的关照和投射。所以作品首先是他个人的,只有个人的才是社会的;只有自己的才是集体的;只有现在的才是历史的。摇滚乐是社会的晴雨表,在现代社会最恰当不过。老崔代表了他的时代,体现和预示的是属于他的八十年代。九十年代不再属于老崔,属于魔岩三杰,属于郑钧许巍。老崔的挣扎只能证明他老了,没有办法,历史规律使然。不是过时,而是不再透彻,不再主流。老崔的自己的心灵史还要延续,艺术家的良心也永远值得崇敬。我们珍惜感动,我们更期待真诚,而我们最需要的是时代的烙印。
 楼主| 发表于 2006-5-12 13:21:55 | 显示全部楼层
献祭中国摇滚二十年之窦唯
  
  《黑梦》的拯救与逍遥
    
    
    ——现实中不存在的,就让梦去完成。
      
      
     可能被严重的低估,也可能被神化。可能被奉为灵魂上的圣乐,也可能根本就听不进去,不知所云。作为单飞的开始和继续的实验,和当今的比起来,反到是好的。好在我们有这样的一个专辑可以作为契机,好在我们有这样的一个人可以作为载体。中国摇滚至今,有太多让人苦笑不得的单薄,有太多让人怒其不争的失落。光明是短暂的,因为只在告别黑暗的时刻,才有让人有清醒的震动;艺术是孤独的,可似与不似之间的模糊多义竟让你钟情。太多的时候,光明只是无望的期待,而孤独,更成了无聊的托词。如果能称得上艺术的话,如果凡俗如我都能解读体验艺术的话,应该能从中收获拯救的力量,或则片刻的逍遥。而对于艺人本身,最好是继续他的孤独和黑暗。
      同时期的《垃圾场》和《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似乎已经被掏空了,不管张楚是不是诗人,不管何勇是不是疯了,他们似乎离大众更近一些,都能让发烧或者不发烧的人从其中找得到程度不同的暗合。而对于窦唯,似乎具有更高的江湖地位,而专辑也一直出着,可大众津津乐道的还是他的前任的明星老婆。他的音乐本身更被业内人士称道,可对于普通的一般听众,他们似乎更乐意接受《无地自容》的高昂刺激,更愿意接受《别来纠缠我》的简单粗暴。可作为最有意义的尝试的开始,作为对于个人更全面阐释的《黑梦》,能从其中得到力量的鼓励和心灵上的震撼吗?能从其中得到即使是“无聊的辉煌”或者急速的喷射的快感吗?能从其中享受即使是转瞬即逝的澄明吗?能从中感受到梦幻般的幻听效果吗?能从其中找到积压已久的抑郁多时的怨气得以释放的淋漓吗?所以说,这可能是最被忽略了深刻意义的辑子,而却正因为忽略,可能错失了一次能长时间灵魂对话的机会。当我们依旧沉迷在《姑娘漂亮》的痛快或者《钟鼓楼》的怀念时,当我们还沉浸在《冷暖自知》的自怜或者《爱情》的无奈时,却恰恰把能从中解脱的路口给错过了。而拯救的可能,却正反讽似的就象《刺激1995》里安迪留给典狱长的最后一句话:您说的对,得救只道,就在其中。
      作为人都要有这样的三个层面:现实中的,精神上的,灵魂上的。而作为最大多数的普通人,能摆脱现实俗世的羁绊,能在精神上找到寄托,或者凭靠着精神上的自我放松而对象化的宽容可以在现实中了却此生。还没有或者来得及体验灵魂上的拯救,就已经把自己放弃了。而所谓的高雅之士,不过是比田野村夫更有一点精神上的寄托而已。在风花雪月,儿女情长中了却已经能够算是天大的福分了。而对于物质的占有或者被占有又能得到多大程度的逍遥呢?所以对于中国的近代史,似乎只有一个人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超凡脱俗,那就是最后归于禅宗的弘一法师吧。现代化后的众生,还哪里谈的上信仰,谈得上灵魂,当我们依旧仍在大力的批判物化现实对于精神世界的消解,仍在痛恨金钱名利虚荣的洪流对于可贵良心的冲刷时,却自己仍处身其中,并且还哪里去谈的上灵魂意义的拯救。物质意义的丰富似乎并没有必要厚非,而真正精神上的启蒙的缺失才是最应该认真反省的。而这一切,都需要的是灵魂上的救渡或者复兴吧。
      《黑梦》有没有触及到灵魂呢?有没有上升到精神之上而寻求和探索呢?仅仅的简单的技术上的迷恋都只是浅层次的,而迷幻金属或者其他技术上的开拓,只有给内容的表达提供更大意义的可能才称得上真正有意义的创新。技术决定内容已经是可以从科学上阐释,可真正意义上的升华,真正内容层面的纵深或者开阔才真正使意义有了意义的可能。所以窦唯技术上的探索都是他精神的探索,应该是成立的。用技术创造出的迷幻境界为艺术意境的营造提供了可能,毕竟在艺术家眼里是没有技术的,那些音符或者标记不过是可供表达的符号而已。
      《明天更漫长》《还有你》《黑色梦中》《高级动物》《上帝保佑》《从命》……天堂地狱皆在人间,解脱,拯救,保佑,受罪,忏悔,安全地带,幸福在哪里,感觉时刻,活着。更有说服力的是,后来的《中国火》里收录了他的《主》。在大家基本上还可以通过歌词窥视他的内心世界的时候,他用了大量的有关梦幻和灵魂的词语。这些“反正都无所谓”的貌似的开脱精神,是不是透露着他对于灵魂世界的追问和体尝。而对于现实中的纷扰和悲欢离合,对于精神上的虚无飘渺,对于纠缠于其中的可怜的夹缝中的“高级动物”真是“噢乖”。在这可以的感觉时刻,在这悲伤和黑暗的中,在这悲情电话的那头,在这明天更漫长的后来,“我不能,我不能,我不能。”
      不可否认的是,他的这张辑子基本上不承担娱乐功能,基本上放弃了擅长的高亢的嗓音,基本上远离了激情和放纵。太多的“梦”确实只是作为一种意象,而“现实中不存在的,就让梦去完成。”这样的话,更不是仅仅交代现实和梦幻的落差那么简单。正因为在梦中,在自己的梦中,我们才真的象上帝一样无所不能,在梦中我们才真的是自己的主人,才是真的自己的“主”。毕竟只有在梦中,才能让现实和精神在其中实现融合,在梦中可以不必计较期间的距离和真假。只有在梦中,我们才可能难得的自由和逍遥。“梦中没有对与错,梦中有安也有危。”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应该,都是那么不可爱。经历了太多的挫折和无奈,太多的伤感和徘徊。而我的确盼望着你能来把我拯救,让我勇敢的走向未来。我多么想结束这悲伤的梦。我多么想让安全伴随着我的左右。可我总也长不大,总也分不清真假,为何总不能适应这时代,我期待着,期待着你来填补我的空白。而真正的拯救,真正的逍遥,没有太多的不安和忧愁。等带着你的到来,主!
      真正的艺术品是超越了时空的限制的,为什么《神曲》,为什么《浮士德》是公认的世界名著。正因为它是属于全人类的,而不是属于某个特定的国家和人群。真正的艺术是不会过时的,因为它触及了人性的灵魂和人性本身,它只是借助了某个特定的时代或者某个特定的人。而真正的艺术品一经形成,就是完全独立而丰富的。《黑梦》产生的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但《黑梦》本身会保留下来。时代变了,似乎是时代变了,但我们更应该看到的是变的只是些什么东西,而不变的,而真正本原上的表面下的东西,又改变了几许呢?或者可以这样说,都变了,而《黑梦》是真的艺术,是人性的,是灵魂的,是超越了时空的。人的精神很可以就消失了,山誓海盟似乎根本经不起时间的推敲,而什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永恒。让那些飘渺或者虚无爱情在灵魂面前真的失去重量,让那些虚荣和功利在良心和感恩面前消散。失去了基本的感恩的能力,还到那里去谈什么精神。
      真的艺术是远离了政治和时代本身的,它的社会意义是后人的强拉硬扯或者根本就是居心不良。“我不是什么代言人,我只是月光下裸体的舞者。”——黑色梦中,有你的拯救和逍遥。
    
    
    阴晴圆缺.艳阳天.你.嘘
    
    
    无我原非你,从他不解伊。肆行无碍凭来去。 茫茫着甚悲愁喜,纷纷说甚亲疏密。从前碌碌却因何,到如今回头试想真无趣!  ——宝玉《寄生草》   
                           
      其实有什么呢?其实真的有什么呢?等五年,十年过去,你会发现,没有什么意思。有时候竟然怀疑自己,我能等到那样的时候吗?况且,五年,十年不是一下子就过来的。我必须还得一天又一天的,就像这样,简单平淡而又痛苦。上海作家陈村说,人不是一下子死去的,而是一点一点,直到真的朽腐。回头想想,其实真正无奈的反而正是肉体的沉重,然而这样的沉重是那样的无趣。什么悲与喜,什么亲与密,真正让自己所不能承受的,其实不就是自己始终、无法逃避的、无法背叛的、挣扎中的、所谓沉重的肉身吗?“落得个茫茫大地真干净”“与其孤身跋涉,不如……,在这神圣的暗夜里,他走遍大地。”
      “盼望有人能够把我拯救……快到来,我在等待,把我带到安全地带。”我要结束这场悲伤的梦,有过了太多的无奈和徘徊,有过了太多的悔恨和感慨。反抗了,我用自己嘶吼的声音。证明了,我用自己独特的旋律和格调。尊严和信念,其实《黑梦》已经是一个多么大的否定,一切都像梦一样,黑色的梦一样,简单而实在。我的青春和激情到头来不过用这样的一场梦来作结,因为——明天更漫长,作为高级动物,还得活着,即使辛苦和不情愿。科特柯本的枪响并没有飘过浩瀚的太平洋——我还得活着,因为,盼望着有人来把我拯救,安全,上帝保佑。柯本的死和窦唯的结束本没有丝毫的联系吧,不过,都是在94年。一个人用手枪去完成涅磐,“即使是死,也要像伤花一样怒放。”另一个人,紧接的是——阴晴圆缺在窗外,心中一片艳阳天。《艳阳天》出炉,似乎在宣告着,我还活着,并且,我活得很挥霍。
      “常人说的是乐生与苦,可乐极生悲倒由自古,别让我不安是非难辩,沧桑牵连不再有遗憾。”突兀的让人真假难辨,乖,我们应该知道,这样下去对我们谁都不好。不能在这样下去,我要结束,我要向着我的新路迈出第一步去。明天很漫长,这是我仅仅知道的,可明天在哪里,明天会怎么样?我不要再这样,我曾经批判曾经反抗。可我该怎么样,当我要结束时,我仿佛只能看到,那如灰蛇一般蜿蜒的将来,转而忽然就不见了。“其实真正另人恐惧的,是梦醒之后发现自己无路可走。”《白痴》中,托思妥耶夫提到的“就有这样的一条界线,跨过去你将很痛苦,不跨过去你将更痛苦。”作为个体人的抉择的艰难真是让人疯狂。可窦唯呢?忘记远走我来到你的面前,有什么事会让你留恋。天与地,岁岁年年,山和水,苦与乐,是与非,沧海桑田,牵连与遗憾,竟然这样就消解了。因为那种说不出的感觉,因为春去春来春不败,因为阴晴圆缺在窗外,因为在我的内心里,因为,我还可以发呆,因为“穿越时空万物万事无踪,传说中的爱总是那么朦胧”。与其说是参透了,不如说是主动放弃,开始固守在自己的内心里,管它冬夏与春秋,有什么呢?反正无所谓?是真的吗?
      “何必放在心上随风飘散吧。”相互搂抱却时时刻刻提防着自己,笑着自己笑无聊,我不知道我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你不用来安慰我,不必原谅我,笑得微妙,笑得那么高深莫测。你自己真的就知道吗?生来愚蠢无智谋。把话说到这样的地步,还有什么样的意味呢?“酒足饭饱见面问候蹦蹦跳跳DISCO,总要睡觉东奔西走忙忙碌碌开心否。这声道谢相聚离别白天黑夜,后浪推动前浪更向前他也难怪。”有些东西是大家的,有些东西是人家的,有些东西是自然的现象,有些东西就是这样,有些东西已经是这样。你让我怎么办?我回荡着自己的双眼,我也看到他的双眼在回荡着,谁会在乎谁,无地自容?别来纠缠我?那已经是过去了,现在,几年过去了,现在,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我是哪个我?一切都似曾见过,一切又都这样陌生,熟悉的陌生。我看见你,我看见他,我看见我自己,我就这样,你也一样,笑着,我隐隐约约听到你的脸,我听到你的脸,你灿烂的微笑,我拼命的奔跑,我依旧看到你的美,可我已经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了。我看到你,反而把自己忘了,这是已经结束了的梦,在窗外,我发呆,看到你,忘了自己。
      “我说这是好日子你却为何悲伤”?呵呵,因为他爱联想,你看他,托着下巴,坐在湖边,不,他睡着了。他看着晚霞,他在守护着黄昏,支离破碎,片段而无序。理性?逻辑?意象的堆积?失语?失题?太阳就要进入梦乡了,它刚才派钢琴来告诉我。晚霞说,你的衣服好漂亮,朝朝暮暮的往昔,已经死了,就像你一样,就像我一样。我这样,坐在凳子上,看着窗外,那闪动的光亮。黑暗之后是艳阳,痛苦之后,是无所谓。大家都很无聊,要学会自己找乐子。打发一下平淡的时候。我想到了哭,同时我想到了香烟,我想到了遗忘,同时我想到了酒。我想到了你,那些歌,那些风和雨,那些奔跑和躲藏。你可知道,我一直在这里等候,等你,等你明白,等你到来。你。我的你,你可知道,我相信总有那么一天,即使在梦中。今朝,明日,从前,我等你,即使是无限和遥远。可能吗?可能吗?你到哪里去了?你就走吧,你就走吧,啊我所有的视线。啊我所有的思念,你是我永远的主题,可你走了,艳阳天,你我,过去的回头看,一切都那么熟悉,可已经说不清。我还要到人潮人海中,只有那发呆的瞬间,我才能看见你。发呆,你,女的。
      “沿着大路我行进着远近如此辽阔,环顾着象是在找谁。”我的希望我的梦想,你的离去我的惋惜。我不能总是在湖边发呆,尽管那是我的权利,我很舒服,看着蓝天睡着了。我不能,我还要吃饭穿衣,我的世界不能没有你。即使我天天看着日出日落,可你是否能回来。可你原来并未曾离去,你还在这里,你还在这里,你还在我的心里,不要是悲剧,你,不要是悲剧。可我,我以为一切已经结束,我以为,我已经完全的忘记,我以为,我依旧,我的梦。不要是悲剧,发呆的时候,怎么不可能不想到你。“当你不能拥有她,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记得她。”很抱歉我竟然做到了,我怎么能忘记。即使我已经不在哀怨,即使我要迎着风向前,即使我已经不再抱怨,即使我要从头再来。可你,竟然无法代替。我的青涩已经结束,我仿佛学会了,学会了宽容,学会了沉默,学会了出走,学会了出发。我要向我的新路迈出第一步去,可迈出去才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走远。我依旧惦记着她,我依旧惦记着你。有一个人让自己这样惦记着,我感觉好舒服。有一个这样的人惦记着你,你感觉到幸福了吗?不再哀怨还是继续哀怨。我自己个体的有限,我对于彼岸的渴望和向往,我的拯救与逍遥。你是我生命中的精灵,你是我生命中的鬼,至少在我发呆的时候,至少在我最是我的时候。我原来本不知道,你对我有多么重要。我才明白,你对我有多么重要。我原来才知道,你要比我想像中的更好,我原来并不知道你有多好。原来,你是真正的天使。我找到你。我发现你。我看着你走了,我看着你,我看着自己,你永远不会走远。
      “你以为知道什么我以为明白什么,你以为相信什么我以为担心什么。”呵呵,也许不必这样不停地说,也许不必太难过。一切都是这样,我以为自己都明白了,你以为你很自信,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我连他都说服不了,我怎么能?呵呵,还有那么多的事,还有那么多的事等着去知道,还有那么多的事我们不知道,还有那么多的事我们想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快乐?自由加上你的人格。呵呵,你自由吗?你的人格完全吗?我独立吗?没有经济上的独立,我只能发呆,我只有幻想的自由。我的人格呢?我的曾经泛滥的感情,我的曾经洪流般的激情,我的曾经狂热的荒诞的表情。总会有的,总会好的,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时间会把一切湮没,风尘会把一切诉说。我们不说,让风尘去说,让时间去说,让天上的月亮去说,让山河水去说,让青山去说,让晚霞去说,让黄昏去说。也许最好不说,也许不必太难过,也许,水缸里的刀子,我的手无法挽留的眼泪,也许,比追求更苦更绝望。也许,祈祷的奇迹,也许,当大雪落下的时候,真的会把一切的借口和理由掩盖。在凡俗庸常的生活中,诗人何为?做些什么,乖,快,我终于明白,疯狂之后,不是清醒,而是冷漠。
      “为了爱,家庭和房子,我会去制造音乐。”电影院和菜市场,有我自己的老歌可听。我当然会怀念,我的老摇滚时代。可我的确已经没有了激情,不是年纪不饶人,而是已经没有什么再吸引我。制造,电子,物质,钱。还有一个高尚的理由,为了爱,他没有说要为了艺术,或者为了党。疯了,唯一的靠谱的人就这样走了,剩下的虫子一样的人们,活着或者死了。一把火烧着了,我看到燃烧的火焰,在熊熊的火光中,升腾,朽腐。“也许最好不说,也许不必太难过。”干脆就不说了,恩,音乐地栖居。我能为你负责什么,我能为你贡献什么,我只是我自己的。我自己的头脑,我的情与性,我的灵感和机械,我的创造和复制。这已经是一个复制的年代,数量,硬性,血和火,燃烧,冰与刀,不一定。何苦还要探讨生命的意义,何苦还要混睡,也许你终有一天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也许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虔诚。就因为这个,我的回归,我的冷漠,我的隐忍和慎独。可你能明白么?还有什么继续支撑着我,审美的意向?诗意和金钱哪个更骗人,你和我哪个更实在,真与假哪个更温暖?“我把心给了你,身体给了他。”女人啊女人,嘘,女的,——嘘
      究竟是柯本的涅磐更灿烂,还是窦唯的艳阳更光辉,究竟是《别介意》还是《不一定》,究竟是《漂白》还是《黑梦》,究竟是《昨夜你宿何处》还是《竹叶青》,究竟是《所有的歉意》还是《希望之光》,究竟是拯救还是逍遥,究竟是先进还是保守,究竟是存在还是虚无?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甄士隐《好了歌》解注
    
    
    跨入我靠的现代——《山河水》和窦唯的第二自然
    
    
    ——好风光哎好安详哎祈祷这美好能长久得到满足这不高的要求你同他与我要好在路上相互依靠看彩云追月亮。
      
      当《艳阳天》推出时,和窦唯同时代的李皖立即便明确的指出——艳阳天下的阴影。即使以“阴晴圆缺在窗外,心中一片艳阳天”这样的字句统领,并不能掩饰内心深处潜藏的黑暗和阴郁。或者单独从音乐的基调也不难看出,作为《黑梦》的对立面出现的作品,心灵的历程定然是一脉相承,而更多的电子化的运用,反倒是为取巧开创了更广阔的空间。“疯狂之后是冷漠”——这样的转变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而后来的《山河水》,及更后来的取消歌词,基本是可以预见的过程:他已经走上了这样的一条路,既然认定,就没有了回头的可能。“失语”?!在这样的现代,还有多少东西,让一个个体的我去承担呢?“如何才能适应这时代?”(《悲伤的梦》)的疑问已经被“跨入我靠的现代”(《三月春天》)很轻易的消解,“又拆了连同过去全部都被拆了这里照样天欢地喜地不必再有任何异议”。有《艳阳天》,《山河水》就不在突兀,而隐约的幽默,的确不能不让人悲哀。
      如果没有错的话,基本上是在同样的年份《无能的力量》高调出炉,这才是真正的对比,如此的鲜明。两个人,两张辑子,两种方式,两种状态。《无能的力量》时的崔健只说不唱,因为他需要的是现实的力量而不是逃避。对于节奏的钟情让专辑失去了传唱的可能,语词像狂风暴雨般袭来,让自己的思想在节奏的力量中闪现,更直露的表明,更透彻的申诉,更强烈的祈求“你会相信我吗?你会依靠我吗?……”。节奏的力量也是力量,身体的无能也是无能,但他是很真诚很实在的发现了自己的身体,然后激烈的挥霍。《山河水》在一个同样的历史时代背景下,却以一种截然相反的态度——让电子乐的包装下的幽默和冷漠潜藏,让旋律去营造一个似乎能寻找到灵魂安逸的空间。“旋律是很浪漫的东西”,这时的浪漫肯定的不同于青年时代的罗曼蒂克,不同于那时的坐在湖边的遐想,不同于受挫后的激烈的声张,不同与激情构筑的诗意或者诗意构筑的激情,不同于失意后的迷幻的希望之光。窦唯和崔健不同,在骨子里,他更是一个中国人,更是一个传统的文人,他已经开始,用他的音乐,用他的语词,用他的行为,构筑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山河水》——他的第二自然。
      每一个真正的诗人,每一个真正的艺术家,都是颠覆日常语词的高手,都是颠覆日常生活的高手。破坏只是第一步,而像更多的中国的传统的文人,似乎更容易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意象世界。在这样的意象世界里,有真正属于他自己的拯救(不同与上帝的拯救)和逍遥。屈原的香草美人,陶渊明的桃花源,曹雪芹的红楼梦,沈从文的湘西世界……大概是与文化的特质有关,在传统的中国文人这里,有的是意象的第二自然。每一个文人都需要属于自己的话语体系,而建立的属于自己的话语体系之后,就是话语体系的营造和发挥,他可以生活在这样的话语体系建立的生活中,在对意象的把玩里完成自己的审美情趣或者精神上的安逸。在这样的语词性的狂欢中,过活着自己艺术的人生。屈原的香草美人就是对于君王的隐喻?陶渊明的桃花源是对封建统治的控诉?沈从文的湘西世界是对民族仇恨的逃避?作为一个真正的文人,或者一个艺人,其实他真正追求的东西,其实他真正为之建立并营造的东西,才是他生命的真实真正的显现。
      而作为音乐,像高山流水之于伯牙,像广陵散之于嵇康,像二泉映月之于阿炳,他们是在用音乐这样的艺术样式,同样在构筑属于他们的湘西世界。而当时代发展到现代,当历史汇流到今天,当个体人的生命的领悟展现在当下,作为一个相当传统的中国人,《山河水》,《暮良文王》,《三国四记》就不难理解。文化的传承和积淀需要他这样做,个体的情感体验和心灵投射需要他这样做,音乐的风格或者形式内容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开始构建属于他的“湘西世界”。而在这样的情境里,在这样的效果里,离大众越来越远实在是情理之中的事。
      作为一个真正的音乐人来说,歌词是必要还是多余?歌词和音乐本身都是艺术的自足体,而这两个可以各自独立的自足体之间的融合,是不是真的能做到彼此的契合或者渗透?而对于真正的用节奏和旋律构筑的音乐来说,歌词的直线性思维是不是会导致对于音乐的误读或者消解?而作为现代的流行音乐来说,更多的是运用歌词还是音乐本身来表意?或者真的可以这样说,在摇滚的角度,歌词的取消真的是大逆不道,而对于音乐本身,歌词的确立又是不是大逆不道呢?到底是用歌词还是用音乐本身?崔健和窦唯在中国的当下真的是两条路,《农村包围城市》迟迟不能推出,但基调已经大致可以意料,而《八段锦》这样的辑子,又似乎是在昭示,这两种态度哪一个是更有意义呢?你对于现实的强烈关注和身体表达,我对于第二自然的构建和补充,什么是真正的意义?意义是否有意义?
      不管是不是民乐,窦唯都更是中国人,他也似乎指正出了这样的一条路,作为相对单薄的中国摇滚人,当激情散去后,当青春被挥霍后,当愤怒归于平静,当疯狂成为冷漠。是继续战斗还是为艺术而艺术?被商品和金钱招安是不错的道路,但作为真正的艺人又绝地不肯,他应该不会不知道大众需要什么,但是他已经主动的边缘。与主流的对抗即使是再激烈也是现实主流的一部分,那是作为对立的一维使得主流得以完形。而退守自己第二自然的,才是真正的不合作,他是为了艺术而艺术,为了音乐而音乐的虔诚的信徒,黑色的幽默远离了现实却在远处古怪的笑着,他在笑什么?
      “跨入我靠的现代”,所有的歌词里都把这个字用“×”代替了,这当然是这个“我靠的现代”的回应,继续斗争可能获得生存的生命的尊严,斗争或者也是一种大美,但我已经有了自己的美。生命的尊严吧,斗争的热血的力量吧,哪个是一种参透?屈大夫最后投江自杀,陶渊明吟着《闲情赋》扶着无弦琴,到更近代的沈从文开始研究服装,到我靠的现代的窦唯,到我草的后现代的我们,自杀需要偿命吗?
 楼主| 发表于 2006-5-12 13:22:47 | 显示全部楼层
献祭中国摇滚二十年之张楚
  
  在歌声燃烧的夜碰见自己
  
   《造飞机的工厂》实在是不好说,不知道是自己的原因,莫不是这时候真的心态平和了些,可为什么还总会空虚的跑来上网,还会在路上死盯着人家女孩子直到人家转过头为止。自己的水平已经是这样了,再乱弹只能是自找苦吃。拿一些自己都未必明白的字眼拼来拼去,又有什么样的意味呢?可忍不住还是要说一说,忍不住还是要写一写。因为这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在真正的进入到这个的时候,即使是“戴着镣铐跳舞”但总好过让自己在烂泥里一动不动的当自己的王子吧。
  
      《造飞机的工厂》是他的第三张专辑,然后就又回到西安,经常在菜市场出没了。其实凡中国摇滚二十年,真正的做到了雅俗共赏的,他应该算是第一位的。老崔和窦唯自有他们的地位,但就歌词的艺术性和审美意象来说,老崔也不过一句“那烟盒中的云彩那酒杯中的大海”,其他的《一块红布》之类的就是政治波谱,很难有审美意义上的多义和模糊了。郑钧许巍之流,“你的忧伤,像我的绝望……”听多了也就让人腻味。就是他,《西出阳关》《bpmf》《太阳车》《一生何求》《认识了》《这么大》《我的睫毛都快被吹掉了》……单就歌词都可以让人好好的把玩。《孤独的人是可耻的》都被李皖用做了所谓“时代的警语”并且称他可以凭借着这些语词,在中国当代的诗坛找到位置,并且这个位置紧靠着于坚韩东等人。作为搞音乐的歌手能得到这样的褒奖,真的可以谈的上荣耀了。对于音乐来说,他的《姐姐》和《蚂蚁》更是唱遍了大江南北,即使还有的部分不用来娱乐,但能广为流传,也不是什么坏事了。已经有很多的人从《姐姐》里解读出了人文关怀,解读出了人性的呼唤,甚至什么俄狄浦斯情结;从 《蚂蚁》里看到了家园梦想和小农意识。《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一张很普通的歌谣集竟成了九十年代人生活的精神谱系,而他也被好多人称为中国的“鲍伯迪仑”。
  
      到《造飞机的工厂》时,他似乎已经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歌词依旧令人欣慰,并且每一首歌里都有那样的一两句让人把玩。“春天有温暖的灵感,还有痛苦的幻想。”“平凡还坚定的一切,爱在里面不能停歇。”“他不再困难的祈祷,他学会了关心得越来要越少。好在别的不可命名的美好总会来依靠他消灭他,他永远开始了坚强的衰老。”“精神为此分裂,不带任何分裂的痛苦,在对生活的自我理解里变得更加孤独。”“和一个女孩过五年时间的生活能有多好。”《轻取》《吃苹果》《动物园》对于歌词的雕琢和细细的品味让你忽视和音乐。这还是摇滚吗?这还是歌唱吗?这还是音乐吗?明明是把诗句,用一种别样的腔调念出来,还要谱上曲子。结果,整个的一张专辑,除了改编自《太阳车》的《结婚》还有点旋律的意味之外,别的都很难称得上上口。这成了一张只属于他自己的专辑。
  
      进而来的是一个老掉牙的但是很现实的问题,摇滚乐到底是用音乐还是用歌词来表达深刻?作为音乐的一种,到底是旋律和节奏的分量更重些,还是主要用直接的语句来抒发自己的主体意志?对于一般的普通人来说,很难能体会出音乐本身的深刻内涵来,歌词很好的参与进来,让人更容易理解歌者的主观意图。但是对于歌者来说,他毕竟是音乐人,这样的一个两难的处境,很容易就出现音乐艺术和文学艺术的背离。虽然音乐和文学都是艺术,但是不同的体系内,应该有着不同的表达和意境。如何在两重的契合中把握,使二者浑然一体,应该是一个更为严肃的问题。摇滚乐到底需不需要文化,文化之于摇滚,是根植的土壤还是软化的温床。文化让摇滚可读,但是不是也在一定意义上消解了它作为后现代艺术的愤怒和直露。更多的是让身体参与进来,让活生生的生命本然在更大的意义上得以释放,进而唤醒作为本然的生命意识。摇滚是贵在了直接,还是贵在了意境?是现代艺术不在需要了意境还是作为生命本身想象的空间已经衰竭,只留下了身体等着那里等着快感?为什么魔岩后的中国摇滚在商业化的大潮中竟然站不住脚而只能重归地下?为什么技术越玩越溜,什么死亡什么雷击什么激流什么迷幻什么硬核,在技术的华丽包裹下的中国摇滚反倒是越来越失语?“在歌声燃烧的夜碰见自己”,自己碰见自己,只剩下了自己。何勇消失了将近十年,窦唯已经放弃了填词,张楚,就剩下了自己。
  
      “这歌声无聊可是辉煌!”他已经给自己定了这样的基调。既然所有的人的青春转过身后全都没有脚印,既然最后明白的还是关心的越来越少。既然那些莫名的美好最是会在不经意间来依靠。既然最后总是徒劳的英雄,都是卑鄙的小人,都要受了诱惑的指引。梦想已经黑暗,空虚而又大方,只有放肆才会有了力量。也许只有绝望才能彻底的解脱,根本就没有谁来真正的关心。爱情总是会逃掉,理想总是免不了跌倒。也许只有冒险才能带来的快乐,但快乐只不过是让你懂得了寂寞。无知的瞬间,你才会猛然的看到,成熟的那张脸,不过就在你的旁边。可这有什么用,你就是被这些给害了,看看你那卑微的习惯,一切不过是扯淡。哭吧,哭吧,总有一天你会全盘皆输。哭吧,哭吧,你的那片痴心妄想已经飘逝在了远方。哭吧,哭吧,熟悉透了的记忆也会完整的忘记,不要以为还会出现什么样的奇迹。哭吧,哭吧,再这样混你将一辈子连自己也看不清。哭吧,哭吧,和一个女孩过五年时间的生活能有多好,五年啊,五年啊。哭吧,哭吧,依偎,你其实明白,陶醉在你的伤心和痛快里。哭吧,哭吧,忘掉自己,让自己的身体突然的离开。哭吧,哭吧,外面是晴朗的天空,可你已经打不起精神。哭吧,哭吧,我们不过是彼此观望的动物。没有什么神圣,但又太让人伤神。哭吧,哭吧,走了有多远,你也不可能捕捉住她的眼光。哭吧,让自己像个哑巴。
  
      在歌声燃烧的夜碰见自己。在如歌的夜里起舞,在燃烧的夜里死去。别以为这样的歌声会很美,那还不过是你自己碰见自己。一切都不过是虚无,而我曾经体会到的荒谬,也在不断的消解和逝去。我只不过是个过客,而永远坚强的,不过是——衰老——向死而生。你吓坏了我,那个在夜里燃烧的歌者,我分明的看到自己,像鲁迅先生笔下的,我在向前奔走,那是坟墓,而我的睫毛就快被风吹掉了……
  
      
      他的开场是《轻取》,还在木吉他的伴奏下唱了《结婚》,当然还有那些熟悉的老歌。其实他更应该唱唱我的《睫毛都快被吹掉了》吧,因为马上就是张炬的祭日了,但是在场的人高呼的还是“姐姐……蚂蚁……爱情”,他的这首《吃苹果》应该是最不起眼的,甚至在他全部的曲目里,但是,我觉得,这里面的他应该更是他自己,也更符合他现在的样子吧。
  
      “他是蛮可爱的,像个小老头……”这样的评价说不上客观,但的确是,他原来真的这么瘦小,这个在很大程度上承载了多少音乐及音乐外延的东西的躯体啊。好在,他的音乐外延也是来自他的音乐,可能更多的是来自他的歌词,但那毕竟是他的歌的部分,而不是更多的“非音乐”外延。他是不同的,当在现场的边缘上的围栏里的几个女孩子齐声喊着“姐姐”时,那种清脆和悠扬是与嘈杂吵闹即使是激情的宣泄张扬截然不同的。这种的东西只能来自他,或者这些东西才是与民谣的主题真正契合的。张楚会有他的来自不同层次的歌迷——“听说有朋友是从南京骑车过来的(张楚)”,这样的噱头并不比那几声“姐姐”更有味道,即使是千里架车也并不少见,况且这样的情况都可以在别的偶像身上,但那声清脆悠扬的“姐姐”确实是张楚他自己的。但这时候的他已经不会在高唱“姐姐,带我回家”,他来了,他也唱了,但那最拨动心灵的琴弦,他却从来都未曾再弹起过,那些属于青春的叛逆,那让让他自己最被认同的旋律,当然,“怎么可以这么完整的忘记”,他当然不可能,并且永远都不可能忘记。但是,他刻意地回避了,“我以为在年轻的岁月里不懂得犯罪,所以所有的歌声可以非常美”,这应该是他自己的最好的解释。什么样的文化内涵和什么样的回归情结都是年轻的岁月了,并且作为外延而被大众认同的东西,他自己未必就真的喜欢。
  
      孙大叔楞是拽住了他,孙大叔是个好人,就算那首木吉他伴奏的《结婚》是故意的安排,但到最后几个人又回到台上时,这时候的张楚是多么尴尬。“已经把我们排好的歌都唱完了,要不大家从刚唱过的选一首再唱一遍吧……”“大家点一首吧!”孙大叔应该知道大家更喜欢听什么。当音乐再次响起时,我真的没有听出到底是哪一曲,而这时候的他的声调已经变了,高音交给了大家,半褪下去的上衣,手依旧在口袋里。是蚂蚁,但是已经没有激动了,他的拘谨大约是一贯的,还不如在鼓后面的老赵大哥来的更投入——这是两个最有故事的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完整的忘记,大家还以为会发生的奇迹”,奇迹当然不会再有,故事也只是属于过去,而过去只是用来被遗忘——所以所有的人转身全都没脚印。精神的分裂和幻想的痛苦,熟悉的却又是迷途的心灵,“在对生活的自我理解里变得更加孤独”。这时候的孤独也已经彻底不同了,可耻?在对生活的自我理解的孤独,在对生活的他人理解的孤独,在对自我生活的理解的孤独,在对他人生活的理解的孤独……孤独源自理解,以前的可耻在对生活和自己的理解,现在的孤独是对自己和生活的理解,一个小小的颠倒,所折射出的却是天上地下的情境。“医生说现在大家回避不要在一起,你就笑得就象一只苹果,皱掉了皮。”也许只有晦涩才更能抵达真实。
  
      “让时间标准的停在今天”,挣一百万能实现吗?“敬生的名贺死的冲动”,也许只有醉翁更能体会,醉翁之意不在酒,生和死,时间和金钱。属于青春的东西可能更属于自己,因为那时候的自己更是自己。我要不要去挣到一百万?梦想是南方,可是,起来还是进入梦乡。怎么可能如此完整的忘记,那些我发誓要永远牢记的,那些我要用尽自己的全部留守的,如果能尽自己的所有可能,让时间在那样的瞬间时刻停留,我宁愿倾我所有。我以为在年轻的记忆里全部可以忘?不,我是不忍心遗忘的,忘记意味着多么可悲的背叛,那自己曾经苦苦追寻的,试图挽留的,能够持续到永远的。但是,没有脚印,真的,没有脚印,没有什么不可以失去的,属于自己的,不属于自己的。没有什么不会转身,可脚印已经立即被埋没了,我什么也留不下,没有什么可以为我停留。“人最可悲哀的就是记性太好。”即使是记住了,也会在时间的冲刷下变淡,最后还是像吃苹果一样的平常,对于自我局限的纠缠迟早会被生活对于自我的纠缠所掩盖,不是你揭开了纠缠,而是你已经没有时间精力去顾及。当自己投身于与外界的纠缠时,那个内心无比混乱的自己竟然慢慢地清晰了——我要不要去挣到一百万。而不是“我要回家,我要离开,我可耻,我和大伙去乘凉。”
  
      “我读不出方向,读不出时光,读不出将来是否一定是死亡……”那属于更遥远的印记,敬生的名贺死的冲动。可以简单的回顾,但已经没有了感动,奇迹是在别人身上让自己眼红。在自己身上吗?或者早已经忘记了感动的自己已经感觉不到,即使在自己身上也是理所当然的,方向是南方,时光是被遗忘,死亡的冲动已经被敬生的名所抑制。就是用木吉他来阐释太阳车的不同,但那曾经用力捕捉的眼光,已经真的就像流星一样,怅茫之后的空旷——你要奔向何方?满载我一片痴心妄想。曾经的你就是我的方向,我所用力捕捉的,不过就是你,那象征了我的方向的,是你让我读出了方向,是你让我渴盼着让时光停留,是你。但是,一切已经不在了,奇迹,在歌声燃烧的夜碰见自己,一切的伤心痛快,原来,只是自己。“兄弟,你有除夕,你有志气……今后的事要靠你自己。”过于敏感细腻的心灵,在某种程度上可能更远离了真实,而简单的直爽或者更本色一些。而你也迟早会明白,必须得好好混。“我以为,我以为,我以为……”已经是很好的说明,等告别了我以为,再回头看自己的时候,才可能真正的客观。
  
      “我的音乐空间就这么大……”当他说出这些的时候,那份客观和冷静是真诚的,是的,就这么大。“我在对自己的怀疑中勇敢起来。”真正的艺术源自不自欺,他欺或者欺他都要比自欺简单,而真正的不自欺所需要的力量是必须的,属于自己的音乐空间也许是一定的,但只有真正认识自己,认识现实后才可能真实的认识到自己所能驾御的天地。摇滚在某种程度上可能成了束缚,而对于旋律和歌词的迷恋又难免逃避。力量,真正有力量的音乐也许都更美妙。那不是愤青时期的狰狞喊叫,那不是一种刻意的流露或者寻找,而是对自己怀疑后对于自身的超越,是克服了对于自己的虚伪之后的真诚需要。
  
      张楚他就这么大,无论是“我要回家”还是“我要不要去挣到一百万”,就是这么大的张楚似乎有着更为广远的外延,也成了某种精神的标志。中国摇滚的空间似乎也就这么大,其间的起起落落也是类似于“我以为”的自我颠覆和自我怀疑。作为一种后启蒙式的样式其实仍然需要开端时的启蒙,天才的土壤的诞生永远都比天才更重要。青春期过后的中国摇滚和构成他的因素一样需要在自我的怀疑中寻找到应有的力量,要不只能是惨淡经营,在贫乏和平淡面前轮番的失语。肉身之所以沉重就在于认识到了灵魂的存在,对于自身欠然的克服才是永恒的主题。只有用足够的力量才能战胜贫乏,给平淡的生活一点颜色。老崔努力了,我们同样期待着张楚。我们更需要期待自己
 楼主| 发表于 2006-5-12 13:23:59 | 显示全部楼层
献祭中国摇滚二十年之许巍
  
  “再见了,亲爱的小伙子”
    
    一 性而上的迷失
    
    就在我进入的瞬间
    我真想死在你怀里
    我看到我的另一个身体
    飘向那遥远的地方
    我的身体在这里
    可心它躲在哪里
    每天幻想的自己
    总在另一个地方
    爱情像鲜花它总不开放
    欲望像野草一样疯狂地生长
    他们像苍蝇一样总是飞来飞去
    在我身边侵蚀着我的身体
    在每一个夜里
    我从梦里惊醒
    看见我的心
    它正在飘向窗外
      ???他究竟吃了多少的苦,他究竟是不是无病呻吟,他真的怎么就这样,抑郁的一塌糊涂,他究竟是为了什么,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他这样的苦苦地哀求,让他这样的茫然,让他这样的绝望,让他这样的近乎死亡的黑暗,让他这样的撩人心魂。又究竟是为什么,这样的一种情结让人欲罢不能,让人在最低落的时候,总会不由的念叨这样的一个名字,哼起这样的曲调,包括把《温暖》当作了安魂曲的变态的杀手,包括了如我般的百无聊赖的生活的失意者,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应该是一种现象,应该让更有能力的人做更深刻意义上的探讨和追究。并且把它当作社会问题来组织专家讨论,但是没有人来做这样的工作,大家都很忙,都在做着有意义的事,于是,只有无聊空虚如我,用自己的平平资质和不懂装懂,装做了有学问的摆弄几个意义含混的文字,也算是对得起自己当初的难得的感动吧。
      研究一个歌者,当然要明了了他的生活经历,或者至少,要懂他的音乐。但是我不能,我只能看着他的歌词,让他的旋律和节奏充塞自己,然后用自己平庸的心腹去度量他。只能这样,因为我没有办法,纵然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给过我的感动是真实的,他让我在他的歌里片刻的安详和宁静是真实的,他让我在他的歌里哪怕是自欺的舒适是真实的,他让我在他的歌里对自我的认同似乎是更可贵的。所以在一段时间,简直不能没有他,而当我连他也不能当作朋友样可以灵魂的对接时,我仿佛知道自己真的坏了。好在我又能听他的歌,并且一定要在他的歌里,找到那个还能安静的自己。
      大约也是九十年代中期吧,当新音乐的春天的余音还在神州大地上缭绕时,又出现了这样的一个秋天的夜的精灵。中国摇滚新势力和中国摇滚新希望的破空而出,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真的是幸福无比。而似乎永远是这样,有春天就会有秋天,有白天就会有夜晚。当《黑梦》《垃圾场》和《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在红勘上空光芒万丈时,这个秋天的夜的精灵却在孤独的默默的亦步亦趋。“特立独行的精神的标签”和阴郁本质让他真的不同了何勇窦唯们的高姿态和辉煌,显现在人们面前的是这样的一个形象:月光下的孤独的行走的失落的舞者。低吟着自己的感伤和抑郁,单薄而沉重,迷茫而性感,无助而坚强,愤怒而冷静。
      他似乎是拥有着与生俱来的才气,他似乎是拥有着与生俱来的敏感,他似乎是拥有着与生俱来的对于性格的情绪的把握。他是那种生活在音乐里的人,在离开的音乐的现实中,他永远都不会找到那种只有在音乐中才能体会到的幸福和希望。他曾经绝望的一塌糊涂,他不可能从起始就能在现实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安详,似乎是这样的一种东西,在他的音乐和他生活的现实中间,强大的真空地带的落差。他曾经因为朋友,或者因为出走,他曾经因为音乐,或者因为生活,但似乎更重要的一个潜伏性主题——欲望中的迷失。
      “欲望”这个字眼在他的歌里直言不讳,并且重复出现:欲望像野草一样疯狂地生长,又一个欲望悄然生长的夜晚,我那充满欲望的心……当然,欲望不一定就是“性”趋向。但是他的歌词似乎是最好的说明,几首他的最具代表性的曲目——《在别处》,《水妖》,《永恒》,《两天》他在用着这样的语句,这样的语调,这样的音乐,说明着这样的一个人,说明着这样的一个现象,并广大的青年听众顶礼膜拜,又似乎是触及了这样的一种心理——一种属于个人的同时又是普遍的社会现象,一种极度自我的同时又极度广泛的心理症结——性而上的迷失。
      崔健和魔岩时代的摇滚似乎还有那样的一种普世的精英的东西在里面,“文人论政”或者批判现实。愤怒或者抗拒,主要是政治和现实对于人情人性的遮蔽。但《在别处》之所以“特立独行”是因为他同篇都在陈述着自己,自我情绪的抒发或者自我人性的压抑后的释放。无关了国家集体人民现状,无关了城乡差距田园和商品,无关了现实的丑陋和幻想的美丽。同样是西安人,《我思念的城市》之于《冷暖自知》,《水妖》之于《爱情》,《路的尽头》之于《光明大道》,《树》之于《苍蝇》。其中或者没有一个高下的差别,但的确不是“张楚比我还内向”那样简单。都可以作为游吟的诗人,但《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可以作为时代的警语,《两天》更多的时候只能安慰生活中的失意者。
      《在别处》和《永恒》是最具了哲理的两首歌,里面蕴涵了他对于生活本身的思考和探讨。“在别处”被用来作为专辑的名称也的确最恰当不过,“生活在别处”似乎是个颇哲学的概念,其间的“此岸”和“彼岸”的对照才能凸显生活本身。“另一个自己”在哪里,身体和心,我和你,主体和客体,自我和本我,“就在我进入的瞬间,我真想死在你怀里。”是不是性的隐喻,或者是不是性本身。每天幻想的自己,总在另一个地方。现实中和幻想中,哪一个更真实一些,或者哪一个才是真实。的确是,自我的迷失更多的时候,必须通过对象的关照才能明晰,因而——性而上,终于有了正式的理由,或者可以理解为爱情的力量。“我用幻觉触摸你那遥远的美丽”是不是可以称得上意淫。
      “虚幻的永恒只是那支离破碎的瞬间,永生永世的爱恋,总是那么遥远沉重……”“不变的轮回之中,生命变得虚无飘渺……”《永恒》中对于瞬间与永恒,轮回与生命的思考是相当重要和关键的,得出的结论也无非是这样:那遥远而沉重,并且不能实现的“爱恋”才是真正的永恒。由之带来的幻想,还是一个“爱”至上的原则。联系到出生和死亡,联系到等待和寻找,还是一个爱的永恒,和由之带来的幻想和失望。也仿佛只有了爱情,生命才不至于“虚无缥缈”。忙着活或者忙着死,只有爱情的力量才是真正的拥有,“倘若能摸扶你的双手面颊,此生终也不算虚假”。《水妖》似乎也印证了自古以来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的传统情结和“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浪漫与诗意。
      《我的秋天》和《两天》是他的代表作,无论从音乐上还是歌词的意境上,都是带上了他的标签的个性之作。“伴着我的歌声,是你心碎的幻想,你用你的眼泪,扶摸我的寂寞。”简单的凄美,秋天的荒凉,夜的冷寂,幻想,漫无目的,我和你,歌声和眼泪。幸福为什么遥远,幸福在哪里?有了你在身边,有了爱恋的永恒,有为什么茫然。就像他不能只生活在音乐里一样,他更不能只生活在爱情里。“必须有所附丽,爱才有了希望。”如同《伤势》中的悲惨结局一样,“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束缚我的权力。”但是自由就象那灰色的长蛇般若隐若现,终于还是不见了。“我不得不向着我的新路迈出第一步去,用说谎和遗忘作我生活的前导。”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生活与其中的人等,必须承受造化的捉弄,必须在生活面前,低下自己的头颅。《两天》中的不可把握的虚无感把绝望发挥到极致,奇怪的是,这里没有信仰,没有反抗,只有对于自我的追问,只有对于不可把握的展现和控诉,只有对于自我的无能为力的自怜。似乎可以这样说,他在这里已经达到了虚无的一种境界,超脱和虚妄之间,迷失到近乎沉沦。
      爱情真有那么大的力量吗?是不是拥有了爱情,可以“温暖”可以找到“方向”可以“闪亮的瞬间”可以“简单平淡”。“我们不停地奔跑”“怎能没有那希望的力量?”是为了什么不停,是为了什么希望,是为了什么“完美生活”。是什么让他“晴朗”但云淡风轻,是什么让他唯美的一塌糊涂,“一个成熟的女人脚步轻盈。”“就这样坐着,望着那窗外”。他的走出抑郁阳光起来到底是他的幸还是不幸,是他的“性而上”的进一步沉沦,还是走出“性而上”的豁然开朗。爱情没有什么不好,或者阳光没有什么不好,但沉沦和逃避确实值得谴责。而“爱情”本身是不是对于生活的逃避,是不是进一步的“沉沦”呢?真正的澄明状态不是快感能够带来的吧。
      唯美的轻盈和欲望的沉重。他从“那一年”和“时光漫步”中交出的,是一份越越轻盈的唯美的答卷,是什么让他失去了重量?不知道。“在别处”的成功已经在昭示着某种现象,而即将到来的新专辑,又将是个什么样子呢?间隔的时段越来越短,“封闭——开放——开阔”,也似乎不能这样标示他的心灵轨迹。莫非,这的确已经不是那个“孤独的人是可耻的”的时代,这的确已经到了“傻子才悲伤”的年月,而这样的字眼,竟也是被他的后辈概括出来的。
    
    二 常态下的癫狂
    
    我只有两天
    我从没有把握
    一天用来出生
    一天用来死亡
    我只有两天
    我从没有把握
    一天用来希望
    一天用来绝望
    我只有两天
    每天都在幻想
    一天用来想你
    一天用来想我
    我只有两天
    我从没有把握
    一天用来路过
    另一天还是路过
        这是上世纪九十中期最有震撼力的几句话语了,许巍用他哀怨的磁性嗓音唱出来,让所有的说教和调侃失去了重量。相对于出生和死亡这两个最关键的临界点,作为个体的我们却是最不能把握的。出生作为我们生命的起始我们不能选择,而死亡作为终结却最不能回避。在这两个基点的映衬下,只能感受生命的渺小和脆弱。既然最终都会归于死,一切的意义和价值都会随之消失,那我们有何必活着呢?“向死而生”是不是一个误会或者玩笑。
        “希望是一个娼妓,对每个人都蛊惑,当你青春逝去时,就抛弃你。”希望到底是不是好事,《肖申克的救赎》中,希望是主人公始终坚守的信念:“希望是好事,也许是人间至善,并且美好的东西永远不会消失。”但希望的下一步就会是绝望,“绝望之于虚妄,正与希望相同。”同样是裴多菲,是虚妄把两个字眼连接起来,又是一个误会或者玩笑。
        为什么会有幻想,因为现实不美;为什么会有“你”出现,因为“我”感觉不到自己了。幻想让我们保留了美好的花朵不至于枯萎,用以对抗严酷的现实。“你”让我发现了自己,或者重新找回了自己。“无我原非你”,同样是“你”塑造了我。所以无论你怎样对我,我都会“一天用来想你”。你已经是我生命中的精灵,尽管这可能又是一个误会或者玩笑。
        “十年修得同船渡”,能够“路过”已经是前世的造化了。因为无法把握而只是路过,因为只是路过而愈发无法把握。只能怪造化弄人,让自己在没有修够百年时就匆匆说出口。所以才会有“永久的悔”。不是天生的宿命论者,只是不能把握。为什么会如此固执,因为有这样一个信条,我的情绪不会欺骗自己,并且相信了自己的选择不会错,不想为一个误会或者玩笑而苟活。
        常态下的癫狂,误会或者玩笑也许才是生活本身。不是我非要把什么东西往自己身上套,因为我在一些时候相信了艺术的力量。我不懂艺术,但知道也许只有这些抵达的是最为本真的存在,就像只有酒后才会说出真话一样。所以癫狂才是最有价值的常态,好多时候本真的生命被莫名的东西遮蔽,还需要借助酒或者别的刺激短暂的还原,不知道哪一个是更可悲哀的。
      发现自己骨子里的东西,然后把它表现出来.发了疯似的表现自我,把自己的灵魂敞开,把自己的鲜活的生命剖开,把自己的成长做真正的反省并批判,这是属于一个人的,也是属于艺术的,因为能做到这样并不容易,也不是随便就能实现的。自我性情的关注因为表达而具有了艺术价值,人性的光辉并不是因为自我的剖析而失色,而是更显现了真实的力量。
      艺术之所以为艺术,因为它展现的是活生生的灵魂。其实你没有见过我的灵魂,其实灵魂才是最美的。因为我的无能,所以要借文艺作品达到我灵魂的契合,实现自己的重归重塑。
      好不容易发现了美的东西,真的不想就这样枯萎。
    
    三 天鹅之旅——我心的飞
    
    我们在前世约定
    一起穿行这世界
    一生都不会停歇
    永远向着那春天
    迎着天边的夕阳
    让我们一起在风中起舞
    穿过这午夜星辰
    让我们旅行的梦更精彩
    一生都不会停歇
    永远向着那春天
    直到这最后一刻
    融进这温暖阳光里
    让我们飞越这世界
    飞越这辽阔世界
    飞越这群山
    飞越那洁白云海
    飞过那万马奔腾的绿色原野
    飞越那辽阔
    碧海蓝天
    飞向那温暖春天
      
      这是<<时光.漫步>>的主打歌,不过说实在的,也许在形式上,它有些英伦的轻摇滚的情调,但内容上算不上上乘.影响也不大.不过选它做主打,肯定是有他的想法的.
      天鹅之旅,很是难得的,也许是宿命,也许是幻想.好象是张海迪说过:“即使翅膀断了,心也要飞翔“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说,断了的翅膀也不会有,然而心是注定要飞翔的.可是最终,心的飞翔不能取代现实中的平庸,这或许又是一场宿命.心的飞翔是不是好事,是不安分的幻想,还是应有的超越的期待.很难说,也许我们只应该做自己本分的事,也许我们应该保有自己的幻想的权利,也许我们还应该再相信奇迹.但是,并没有现成的答案告诉我们,只能让自己的身体在每一次飞翔中轻盈,在每一次跌落中清醒.不断的飞翔和跌落,最终完成着自己的宿命和应有的轮回.
      “飞,飞,飞,让我飞到高空,把这世界看个明白“,他飞了起来,但却坠机身亡.带着他想看明白的渴望,带着他美好的希冀或是向往,我们说,这是活的纯粹的人,也许他很不幸,或者很背与常理,但有过自己“理想之明珠,朗照我深奥之灵府“这或许才是很实在的活着,而其余的或是媚态,或是奴颜,真是难以让人心理宁静的.
      “如果有来生,我宁愿作一只小鸟,自由的在天上飞翔“这是著名作家冯骥才的话,然而又回来,好象只有人家著名作家才有资格这样说,人家是参透这人世的玄机的,我辈凡夫俗子是不能说自己累的,有时候,说累也是一种炫耀.
      昨天晚上看零点的节目,原来周晓欧那么腼腆.这更加深了自己对摇滚的兴趣,他恐高,看来是不渴望飞翔了,但腼腆中的真实和自我性格的流露确实是感人的.很难想象,当他喊出:你到底爱不爱我时的感受,也许这就是男人,也许这就是生活.我恐高,但不注定了我的心就低了,我还会高叫着相信自己,还会坚持自己应该有的一切.飞吧,感谢上帝给我们的心自由驰奔的时空.
    
    四 蓝莲花的意象美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你对自由的向往
    天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无牵挂
      
    穿过幽暗的岁月
    也曾感到彷徨
    当你低头的瞬间
    才发觉脚下的路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
    如此的清澈高远
    盛开着永不凋零
    蓝莲花
      
      许巍为数不多的用意象表意的歌曲。
      当然还是那章变的阳光了的《时光。漫步》里的单曲,在过去的《在别处》和《那一年》中,他的歌里充斥着忧伤,绝望,茫然这样的字眼,但都是直抒胸臆的,直接把这样的词语拿出来,和上低沉的旋律和节奏,营造出一种别样的深深哀怨的情调。但是那些歌是许巍的代表作,也记录了他自己从故乡离别,到流浪到情感困扰的相思或是感伤的岁月。
      现在的他终于走出了层层的阴暗的缠绕,是他更成熟了,还是更平淡了。但是不管怎样,快乐又有什么不好呢,于是以《天鹅之旅》为主打的新专辑问世,他已经简去了曾经是自己标志《水妖》里“你让我进入水底而永远不脏”的长发,也剪掉了自己的忧愁和深深的失落。更是直接抬起了头,向更高的地方,向更远的地方望去,于是有天鹅的飞翔,于是有夏日的风的轻盈,于是有礼物的真挚,于是有一天的静静的思索。仿佛一切都那么简单了,仿佛一切都那么平淡了,而闪亮的瞬间就呼之而出,于是完美的生活也就露出了笑脸。
      意象的运用从修辞上说只能是更加有了诗意,更拓宽了词语所能带来的想象的宽度和深度,就像是古人“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一样,带出一种轻灵而优美的意境。给了大家想象的机会和空间,也给了大家主动,于是能够和作者一起,通向更为和谐的情境。同时更像“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一样,不止是意境的营造,而且有浓重的感情和思想在里面,让阅听人能有一次心灵上的沟通,能有一次灵魂的对接和感应。这时候的歌的价值就完美的体现出来了,不仅仅是一次情感的慰藉和心灵的按摩,而更多的是灵魂的认同和契合。
      和诗人画家一样,艺术本身就是相同的。讲究的就是美的创造和人性的闪光。就像王维的“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创作者的情感体验和心灵投射出的第二自然所携带的人性的光辉,就具备了永恒的价值。
      我们有理由相信,许巍会越来越好,因为与崔健的向人身体本身的关注和郑钧的“第三只眼是一只瞎眼”(李皖语)相比,许巍的道路明显是更正确的,并且相比与张楚的后现代,传统文化是取之不尽的资源。我们期待许巍能够把西式摇滚的外在形式的张扬震撼和中国文化的含蓄内蕴结合的更完美。
    
      
    五 那一年在别处漫步
    
    在阳光温暖的春天
    走在这城市的人群中
    在不知不觉的一瞬间
    又想起你
    你是记忆中最美的春天
    是我难已再回去的昨天
    你像鲜花那样的绽放
    让我心动
    也许就在这一瞬间
    你的笑容依然如晚霞般
    在川流不息的时光中
    神采飞扬
        
            
        
    很多事来不及思考
    就这样自然发生了
    在丰富多彩的路上
    注定经历风雨
        
    让它自然的来吧
    让它悄然的去吧
    就这样微笑的看着自己
    漫步在这人生里
        
    当往事悄然走远
    只留下清澈的心
    让我们相互温暖
    漫步在这阳光里
        
        作为专辑的名字,应该看出这两首歌的分量。但是就对单曲而言,这是两首好失败的作品,失败的一塌糊涂,激不起一点的浪花,不过从许巍的创作历程,从《在别处》到《那一年》到这里,也应该是一个逐步成长的过程,作为题目是不错的,单看这两个词,还确实能给人无限的联想和期待。
        多数的人从纯摇滚的角度看说许巍从抑郁到阳光是可耻的堕落,他也终于到了这一步,由原来独特而不落俗套到汪国真式的肤浅。从他的第三张专辑中能明显感觉到的是,他已经没有了先前压抑的透不过气来的绝望,没有了绝望中还无奈的挣扎,没有了挣扎中的痛苦和茫然,没有了茫然中对于虚假和无聊的批判。我很简单的认为,所谓摇滚最为精华的部分也就是愤怒和批判,因为有愤怒所以有了宣泄的欲望,因为有了批判所以具有了非同寻常的价值诉求和人文关怀,有了深刻的社会责任感和人性的闪耀。
        然而,批判之后是什么呢,愤怒的宣泄之后是批判,批判之后是什么呢?所以,批判现实也是有局限性的,它的意义在于发现问题,发现矛盾,然后很犀利的揭露矛盾,揭露黑暗,抨击现实中的丑恶,批判人性中的虚假和伪善。问题是找到了,也揭露出来了,然而下一步呢?怎样解决或是怎样建设,是批判现实主义者们所不能给予的。
        或许我们不能说,批判之后是浪漫,因为浪漫虽然很矫情,但至少给出了一种向往,给出了一种幻想的家园,或许是对现实有借鉴意义的。这好象是一个有关社会进步的大问题。但与其说许巍堕落了,不如说他从简单的批判中走出,开始关注更为有意义的精神家园,从《夏日的风》到《蓝莲花》到《天鹅之旅》到《完美生活》,他在给自己或是给我们构筑一种清新的理想化的自由的图画,很显然这些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但我们应该保留着自己幻想的权利和不完全苟同与现实的空间。现实最终无法逃避,并且现实也不一定就是最美,不一定就是最好的。我们在自己的世界里,需要有那么一片精神的高地,可以远离世俗的纷扰,可以远离金钱名利的牵拌,可以远离人与人之间的纠缠和欺骗。
        我们的社会需要摇滚,需要何勇的愤怒,需要崔健的“去你妈的”的批判,但仅仅的批判是不够的。这是一个早已经变形的物欲横流的社会,充斥的是算计和利益的权衡。都说,其实诗歌是中国的真正的宗教,我们正是需要这么一种东西来支撑着,避免过多的心灵污染,避免过多的灵魂的腐朽,避免过多的性情的沦落。
        其实,好象批头士的著名的《昨天》和鲍博迪伦的《随风而逝》也不都是愤怒和批判吧,但不能不说它是摇滚,或许也可以这样说,怀旧就是对现在的批判,憧憬也不例外。总之是现实中有那么多的不尽如人意在里面,怀旧或者憧憬,都是从现实中逃离。让自己生活在不满中是痛苦的吧,但至少说明我们不愿就此而放弃自己的理想。作一个理想主义者或许很痛苦,但为了不让自己空虚无聊,也许还是有追求的好。
    
    六 平淡的兴味
    
    昨天的事
    昨天的梦
    早已经走远
    我已想不起
    好像手里
    燃烧的香烟
        
    推开窗
    放一首歌曲
    让柔和的风
    轻抚身体
    就这样坐着
    望着那窗外
    天边的云彩
    让阳光温暖
    我的心
        
    平淡一天
    平淡的心情
    平淡一天
    简单的心情
        
        这是《时光*漫步》里最后一首歌了。我也就放到最后了,也是今年的结束了,明年我就二十四岁了,时间就这样过去,并且永远也不再回了。记得去年寒假在家时,自己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学习的书看不下去,就拿了一些报纸,摘下一些自己喜欢的句子。还很是自己得意的取个名字。我的不得不迎接的2003,告别2002……,自己写不出别的东西了,就找一些和自己思想接近的文字或歌曲。这算什么呢,从现实中逃离,或是寻求心灵的自我安慰,哈哈其实自己真的是一个穷人,可是喜欢一些小资的文字。我并不会玩,也就看看书,听听歌,聊天也没有了兴致,就让自己坐着,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
        《平淡》的道理很简单,好象也要说回来,要找什么样的借口或者资格。但的确需要自己的选择,毕竟自己有选择的自由和权利。谁都会有忧愁,要不然就无所谓欢乐;谁都会心情有起伏,就像月有阴晴圆缺。竞争的时候大概需要付出自己的全力,还不一定成功。闲暇的时候就需要一点爱好,排解自己无聊的时光。
        许巍是从抑郁中走出来的,他当然知道自己曾经的有过的在别人看来好像是无病呻吟的忧伤。但是一个年轻人,一个正在成长的孩子,一个需要寻找自己价值趋向的探询者,其中的苦闷是自然而又难以描摹的。但许巍做的很好。自闭,也只是成长的一个阶段而已,开放,也并不见得就是已经成熟。什么是生活,或者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并不想向生活交白卷的男人,作为一个为了自己的梦想从故乡出走,放弃了自己的学业,开始自己的流浪的所谓放荡的生活,也就是那样,“为了超越这平凡的生活,注定现在暂时漂泊……”
        平淡还是好的,那句倍受批判的话“平平淡淡才是真”确实值得商榷,内心的平安那才是永远。一个淡泊明净的心态确实难得。这些话好象是说给那些所谓的大款听的,其实就是象崔健所说,有时候有钱人并不如老百姓更明白。在这里妄谈人生太早了,但平淡是一种生活状态。
        自清先生在《荷塘月色》中的意境,也是淡淡的,但背后有淡淡的忧伤。不必说他忧国忧民了,但什么原因就不必再计较,“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我们的记忆是有选择的,我们的思念是有选择的,我们的意向是有选择的。我们只记住我们喜欢的,或者自己选择的人,我们就搭理自己有选择的人。
        有时真是自己给自己罪受,非常罪,非常美。有时候向往一些极端的体验,为了给自己一点刺激,给自己一点回忆。记性太好的人是痛苦的,因为他走不出自己的幻想。没有回忆的人是无聊的,因为这样的生活确实不值一过。小波先生所谓“有趣”新鲜而讲道理,我们要反对无趣,就要反对重复和混乱。做一个有趣的人,才不至于让自己后悔。
 楼主| 发表于 2006-5-12 13:24:31 | 显示全部楼层
事情正在起变化
  
  当年写《魔岩十年祭》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有听过窦唯,甚至黑豹时期的也没有,红勘演唱会的视频也是直接就拉过去了,因为不知道他在那絮絮叨叨是在做什么,所以本该三部分的文章到了窦唯那里就只有“他不动言语,因为他主动的拒绝。因为拒绝,一切都有了可能。因为主动,他把指向掌控在自己手中。一切都像梦一样,简单而实在。见鬼去吧!”这么几个字,还好我没有多胡说,还好就此打住没有闹更大的笑话。
  真正发表的第二篇正式文章是“跨入我靠的现代——《山河水》和窦唯的第二自然”,那时刚好学了个新词儿叫“第二自然”,于是一不小心活学活用了,但这是让外行人觉得热闹内行人觉得耻笑的文章,因为还是通篇没有讲音乐,只是试图用一种模糊去笼罩和通透另一种模糊,这也是为数不多的自己觉得对得起观众的没有抄袭没有拼凑的文章,尽管它还是因音乐无关,尽管在之前还写过“《黑梦》的拯救与逍遥”和“阴晴圆缺.艳阳天.你.嘘”两篇,一眼就看出来,第一个是附庸宗师刘小枫,第二个则是通篇的梦话。这样的文章不是用来发表的,因为怎么发发哪里都不合适,这样的文章说闷骚了是写给自己的,说通俗一些就是喷射和显摆。
  后来还千辛万苦买到了一张盒带的《幻听》,但是没有认真听就送人了,至今都感觉这实在是臆见很遗憾的事。窦唯的音乐到此为止,后来有几次想看他的现场,但都给错过了,而到现在还一直以为,即使在最早没有听过窦唯,但一点儿都不后悔,就国内这些唱片,给我影响最大的,《艳阳天》应该排在前三位。如果《瞧你内点儿出息》能顺利刊出的话,我写的最多的,还是窦唯。
  后期他的音乐是怎么样只是耳闻,其实前期的也是在音乐之外,但我关注的音乐之外和旁的有些须不同。昨天知道窦唯的事情后,脑子里盘旋的就是这句话“事情正在起变化”,今天上班来又看到多的相关评论,想说点儿什么,但又感觉为难。关于一些问题的思索自己无法给出结论,而更多是有点儿自以为是的莽撞。那些叫嚣着同情窦唯的不是真正理解他;那些叫嚣着支持窦唯的不只真正爱护他;那些从窦唯引发到媒体环境社会环境政治环境艺术道德的人只是试图接近他。窦唯不仅是王菲的前夫前著名摇滚歌手,更不仅是音乐家行为艺术家社会的疏离者,他首先只是一个敏感的脆弱的很传统的活在现代的不怎么会保护自己的男人。
  不管事情怎样变化,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从什么角度什么立场什么姿态关注他,窦唯都首先是他自己的,这当然是废话。一个不被任何人理解的人比有朋友能被理解的人更敏感,也更脆弱。《肖申克的救赎》里的安迪还有个瑞德,《海上钢琴师》里的1900还有那个胖子小号手,尽管朋友和知心总是那样难,通彻真诚的交流在许多时候根本不可能,但是窦唯真的不需要同情,不需要怜悯和支持,甚至那种不懂得自我保护的保护都不需要去接近,但是,他也许真的需要朋友。
  “现实中不存在的,就让梦去完成”——“阴晴圆缺在窗外,心中一片艳阳天”——“《雨吁》里我把想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摇滚误国”——“我在打仗”——“不一定”——“唱你妈”——
   警察:这怎么回事?
    答:这车是我烧的
    
    警察:你的姓名?
    答:我姓窦,唯一的唯
    
    边上一警察:是唱歌那个吗?
    答:我是做音乐的。
  
  事情正在起变化,人也在,甚至,心也在,什么东西能不变呢?在这样的和谐社会,“相比过去,我更着眼于未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年龄的增长,有新的认识。”我们应该着眼于未来吗?我希望窦唯能获得新的认识,其实是希望这个世界给予我们新的认识。现在的这个世界必须改变,这不仅是窦唯用他的病告诉我们的,很多人,每天,都一遍遍地在告诉着我们。——《窦唯是谁?窦唯从哪里来?窦唯到哪里去?》
 楼主| 发表于 2006-5-12 13:26:04 |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hillding 个人信息  
性   别:  男  上站次数:  2321  
注册日期:  2003-7-9 12:09:00 姓   名:  
最新上站:  2006-5-12 12:34:00 省份(市):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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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论题:  359 婚姻状况:  未婚  
出生日期:  从事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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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爱好:  
座 右 铭:  
个人描述:  msn:dingshimao@hotmail.com
 楼主| 发表于 2006-5-12 13:27:41 | 显示全部楼层
另外,连“不同de声音”都拦截,这个服务器真是强啊!!
发表于 2006-5-12 14:15:37 | 显示全部楼层
想念魔岩三杰滴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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