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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边吧实验环境剧
《档案广州》
1999年7-8月演出本
执笔:江南藜果
广告语:以外来知识青年的眼光看广州,他们的梦想、奋斗、情爱、怅惘、成长、堕落、牺牲、死亡、复活......
主要人物:艺术家、下海者、贩卖者、皮条客、兰子、朱自励、田慧、小岚、金晶
第一扬《快乐海洋》
水边酒吧,A区(亭状的小舞台),四名女演员(田慧、朱自励、小岚和金晶)围着一张桌子坐着喝酒、抽烟、聊天,她们的说话声没有通过话筒扩音出来,崐别人并听不到她们说的话。全场该区灯光最亮,这群人因此突显,但有的观众并不知道这是在演戏。和平时比起来特别的是,她们身后的两面墙和窗挂满了五崐个版本的演出海报,原件和复印件,她们的正背后,是一张大牛皮纸上中间由上而下贴着一些胡乱撕来的近期当地报纸(《广州日报》、《羊城晚报》、《舞崐台与银幕》等)报纸的拼贴上用墨写着(由上而下,即竖写)四个大写--档案广州。
水边酒吧,B区,录像工作者在和朋友喝酒聊天。他打开随身携带的摄像机,拍身边的朋友和别的酒客。录像当场在电视机放出来。录像起先以特写为主,崐非常夸张的特写,比如酒客的嘴唇和酒杯接触处、啤酒的泡沫、一只红指甲、烟头、一件饰物局部,镜头摇动的速度很慢。直到摄像者起身说话时,镜头才拉崐开。
水边吧主人、将饰演下海者的江南藜果走上A区的小舞台,站在麦克风前。
江南藜果:各位,晚上好!作为主人,我欢迎大家光临水边吧;作为演员,我鼓励大家和我们一起游戏人生;作为生活中的人,我愿和大家一起把这如戏的崐人生演得有滋有味。生命不息,游戏不止!每个人都可以演戏,每个人都在演戏。看,电视机里,这名观众已经在表演,他的这个动作......再看这个人,她崐我认识,她原在北方一家电台工作,到广州后,现在她做成了一家证卷公司的副总经理......在广州,她这个职业是比较令人羡慕的吧。电视机可以延伸我们崐的表演区。持摄像机的人,不是工作人员,他也是戏中的一名角色,这个人物的身份,也是一名外来知识青年,他来广州从事纪录片工作,他的理想,就是要崐成为一名出色的影视工作者。你们可以看演员的现场演出,但从电视机里看同步画面,可能会得到不同的感受,因为画面是经过摄像者的思考和选择才进入电崐视机的,你们要充分理解这一点,做一名好观众......
这时,摄像者突然把摄像机反打到自己脸上,所以,电视机里出现了摄像者脸部的大特写。
摄像者:我要记录广州的生活,我要给这个时代下定义。
摄像者继续拍摄观众和演员。音乐渐强。兰子从B区观众席的一个角落起身,来到挨近A区的空地上跳舞。A区的三名女子也下来,抱着摩托车排气管随崐着音乐跳舞。坚硬、冰冷、没有人性的钢管和柔软、温暖、很人性的少体躯体形成对比。一些工作人员向她们身上闪着电筒光。女人们还拉起一些男观众和她崐们一起跳。摄像者跟拍,全景和局部,汽车排气管的特写、女人的舞姿等等。
兰子渐渐舞出人群。她的舞蹈变得强烈,舞到一间房里(C区),挂下竹帘,继续舞蹈,灯光将兰子的舞蹈的剪影投在竹帘上。随后,B区别的舞者逐一崐把排气管挂到墙上。音乐渐弱。
在舞蹈进行中,下海者从B区酒客的座位上站起,走向A区立定。
在女人们挂排气管的过程中,摄像者出酒吧门,镜头拍到酒吧门外,拍保安,因此酒吧内的电视机里出现岗亭和保安。接着是远景,镜头里的路灯下一个崐长头发、背背囊的艺术家过来。
酒吧内,B区-A区。下海者舞着一只彩色救生圈从座位上起,舞过跳舞的女人们,舞上A区舞台。
下海者:这是一片快乐的海洋,飘漾着海鲜诱人的美味。我要去大沙头(广州著名吃海鲜的地方)吃海鲜,不,我要捞海鲜,我要下海捞海鲜,我要学会崐游泳,我要学会各种游泳姿式下海捞海鲜。
下海者回到B区的座位。女人们从B区上到A区,重新围在舞台上的一张桌子坐着聊天、喝酒。
酒吧外,艺术家向摄像者询问,图像和声音通过机器传到室内的电视机。
艺术家:这是广州吗?
保安:干什么的?出示证件。
艺术家:艺术家不需要证件。噢,对了,我有盲流证。
隐形的像影者:是的,这里是广州。
艺术家:噢,这就是富裕的广州,有600万常住人口,和800万流动人口。
艺术家边说边进门,在B区转悠。摄像者跟进。电视里继续播放现场录像。酒吧服务员迎上。
服务员:看您远道而来,要喝点什么?
艺术家:我没钱,但我有手艺。请问可以在你这里画幅画换杯酒喝吗?
服务员:好好,请便。
艺术家在B区的墙上画,画中天广场,广州的最高建筑,建筑旁,还画上带防毒面具的男女。
艺术家在画画的时候,C区和A区台上的女人们开始谈论自己。一谈,发现来到广州的女人们各自有各种各样的创伤。她们谈到一件伤心事,就在自己身崐体的某一部位贴上一块创口贴。这场戏由C区的兰子独白开始,她在说的时候,仍在舞蹈。
兰子:就在不久前,和我相爱了十几天的男朋友不理我了,(到B区正中灯光下)他属兔,是兔子。(到A区灯光下)我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离崐开我的。这可是我的初恋呵。
兰子以舞蹈的方式将一片创口贴贴在心口。然后回到C区,坐在窗沿上。
A区的朱自励从桌旁站起,离开坐着聊天的女人们,到台沿,对着麦克风向观众说话。
朱自励:我从小自卑。我向往西藏阿里地区的纯净开阔,那个地方向我的心灵发着呼唤,可我去不了我所向往的地方,却来到了广州,广州更让我去不了崐阿里,慢慢的,我将听不见心灵的呼唤。这就是生活。我的自卑使我在广州产生不断的伤痛感。
朱自励将创口贴贴在额头上,灯光聚在创口贴。朱自励退回桌旁,一反刚才独白时的忧郁,又跟别的女人(金晶)谈笑风生了。朱自励退下的同时,文小崐岚上,进行换位。
小岚:来广州之前,我象一张白纸一样,可广州给我划下了几道抹不去、更不愿再提起的伤痕。我觉得,我不再是白纸了,白纸已经受到污染,在沙河涌崐(广州著名、严重污染和重点治理的河,有人把它就叫天河,广州的一个新区)里泡得发黑了。
小岚将创口贴贴在胸脯,灯光聚在创口贴上。小岚下,和金晶换位。金晶要上时,朱自励作挽留状,因为朱要人跟她说话,以不断说话的热闹掩盖内心。
金晶:我七八岁就来广州了,在广州住了十几年了,却没有家的感觉。有时候离开广州一两个月,都不会去想它。在广州我没有归宿感。在说广州话的人崐群中,我感觉不到亲切。这是一种没有感觉的感觉......或许你们觉得我说得有点虚吧。本来就虚嘛,在广州十几年,我从来没有实在感。唉!
金晶下,田慧上。
田慧:我有个同学,父亲在广州开中巴。有一天,他的乘客中有人被抢劫,我同学的父亲下车去追歹徒,结果被歹徒打,他被捅死了。边上有很多人围着崐看,其中就有他车上的乘客和他去帮的人。广州没有冬天,但我感觉到广州很冷。
田慧在身上贴了创口贴后,眼神和身体向内缩,慢慢背过身,不回到桌旁,而坐在了亭子状的A区主舞台的一面栏杆上,背对观众。
坐在B区观众席的女贩卖者上。
贩卖者:不说这些了。让过去的都过去吧。来到广州,我们胸怀理想。现在,让我们谈谈我们的梦想吧。我可以让大家都实现各自的理想,让你们梦想成崐真!
贩卖者在台柱上挂上一块牌子:贩卖理想。
第二场《贩卖理想》
紧接上场。贩卖者接着对观众和台上的女人们说话。灯光聚在她的脸上。
贩卖者:(对观众)我的人生追求,就是买空卖空,在广州玩它一把空手道,白手起家,卖一切可以卖出去的,买一切我想要的。请问你们的理想是什么?
贩卖者把一些观众请上A区的小舞台,叫他们谈各自来广州的理想。大多数观众说自己没有什么理想,只是工作。一名观众说,他赚回车票钱,就回家。崐另一名男观众指着台下一名女观众说,他的理想就是让台下的那个女子生活得有乐趣。这时,场内响起欢快的掌声。
当贩卖者再问谁还有理想时,吧台内的一名服务员接下话茬。
服务员:我想在广州开一间牙科诊所。
贩卖者:好,没问题。只要你交给我5000块钱,噢不,6000,涨价了,明天我就可以给你一张开业执照。那么你呢?
一女子:我想做演员,想成为明星,每天有记者报道我。
贩卖者:那简单,广州新闻界我太熟了,只要我一句话,广州各大报和电视台的记者就会天天跟踪你,镜头分分钟对准你,追星族时时刻刻围着你。五崐万块钱搞掂,这是广州最平价。
朱自励本来在A区的桌旁和小岚聊天喝酒正热闹,听说有人可以帮实现理想,急忙撇下小岚凑向贩卖者。
朱自励:我不喜欢现在的教师工作,我想做自由撰稿人。(卖弄地)我以前写过很多东西的,但现在不再写了,因为我不想再反省内心了。但我想做自由崐撰稿人,写和内心无关的文章,然后发表出去,弄点钱养活自己。
贩卖者:只要你跟我签订了合同,你明天给我稿子我明天帮你发表出去,今天给我今天就帮你发,(对观众)不管她撰的什么垃圾稿,我都能照发不误。崐首期代理费一万块钱,便宜吧?
朱自励:可我没钱。
贩卖者:也没问题,我可以从你的稿费单里扣嘛。
朱自励:这样可以。
贩卖者:但有一点,你必须由我包装。
朱自励:那你可要把我包得漂亮点啊。
贩卖者:这个我们可以慢慢谈。
朱自励欢天喜地地下。小岚跟朱自励换位上,慢慢来到贩卖者身边。
小岚(怯怯地):我不想像现在这样打工了,我想可以不工作,又有钱,然后干我喜欢干的事,我剥削别人,还让对方感到温暖。可以吗?
贩卖者:当然可以,但是……
众(起哄,包括工作人员和部分观众):拿钱来!拿钱来!
贩卖者:对,三万五就可以了。干不干?
小岚(退缩):噢,要三万五啊?
贩卖者:对。没钱免谈。(对观众)只要你有钱,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们搞掂!
金晶上。
金晶:我喜欢唱歌,我想回到合唱团去。我喜欢旅游,想把挣来的钱都花在那上边,回来即使再去面对没吃没穿的困境。其实这不算什么。我的一些朋友就崐这样做了。但我就是没有勇气去做。许多年来,我一直为别人而读书,现在,又为别人而工作。我想不断抛弃旧的生活,有新的开始。但悲哀的是,不知道新崐的方向在哪里。(悲愤地,奔向贩卖者)我的理想就是想有一个理想。你可以为我找到我的理想吗?
这时,贩卖者手里的手机响了。
贩卖者:好好,赚五十万?好!不止?能赚五十二万?太好了,那二万,不,一万五,就给你作小费了!
贩卖者边说边下到B区走动,越说越忘乎所以,当说到“小费”时,一巴掌拍到了正在画画的艺术家身上。
艺术家转过身,手拿画笔,审视着贩卖者。
艺术家:你别张狂了。实际上你内心很脆弱,你空虚,你孤独。
贩卖者傻了,张口结舌,作捂耳状,惊恐地退回A区坐下。别的女人找她说话,比如要接着谈实现理想的事,她也默不作声了。同时,坐在亭沿背对观众的崐田慧站起来,转过身,对着麦克风说话。
田慧:我要做个女强人,有成功的事业,不被社会摧残。我要能控制男人,包括一部分女人。(低沉地)可近期是温饱问题,菜篮子工程。现在我连单车都崐没有一部,要是有单车,我还可以送送煤气什么的赚点钱。(兴奋起来)以后我还想要汽车,最终我要有飞机,因为飞机会扇翅膀。我现在想蹦的,因为我来崐潮了,我渴望不断地吃东西,吃东西。
音乐起,田慧下到B区快乐地蹦的,电筒的光在她脸上身上乱晃。
兰子(在C区舞蹈,梦影般):我当过会计。但我现在最想当幼儿园老师。我喜欢带孩子。我喜欢孩子的天真无邪。
A区坐着的女人们仍在谈论,但已听不见声音。
B区的艺术家画完了画,转身,对观众。
艺术家:无人喝彩。我是一名漂流艺术家,从黑龙江、松花江,一路漂过黄河,漂过长江。一场大水,把我冲到了珠江。可在这里,无人喝彩,无人喝彩。崐
观众中爆发出掌声。
艺术家回头看见电线杆上的木板:“茅坑”。
艺术家:噢,茅坑。
酒吧服务员上。
服务员:画得不错嘛,请喝酒。
艺术家:不,我要拉屎。
艺术家进厕所。摄像者跟拍进厕所。
B区的电视机里放出摄像者拍出的艺术家在厕所里的所为。他进门后,发现墙上有一块板,上边写着禁止这禁止那。
艺术家:(念)禁止。禁止倒垃极。禁止大声喧哗。禁止呕吐。禁止自由。禁止革命。禁止艺术。禁止黄赌毒。(回头对镜头,即观众)幸好,这里不禁崐止排泄。
艺术家蹲下,看见墙角有一张废报纸,是当天的《羊城晚报》,捡起。摄像者拍艺术家的特写、报纸“女士征婚”专栏的特写。
艺术家(念) :本科学历以上,最好文科,1米7以上,体重70公斤左右,40岁以下,对那些怀才不遇者,提供发展机会……
艺术家在念报纸的时候,摄像者拍到墙上一张海报上被人胡乱写着的“欢迎来搞”和“征婚......”,这些字的特写在外面的电视机上映出来时,一名服崐务员上前对着电视机念。
服务员:......1.58米,体重85公斤......
内外艺术家和服务员分别还在念的时候,吧台里的另一名服务员也开始说话,三个声部逐一叠合。
第三场《征婚启事》
吧台。
服务员:我要个1米55以下的,五官端正,有心理障碍、恋母情结的,他要看着我笑,笑的时候露出两颗獠牙,不能太多,只能两颗,獠牙坏了,我会崐给他修补,因为我已经是牙医了。拒绝他和我谈论性功能。他要喜欢漂游,但不能时常在我眼前晃动。可以无职业,年龄不限。像病菌一样,进入我的心脏,崐令我激动,感染我,让我病魔缠身......
A区,女人们一个个轮流从座位上起来、站到话筒前说话,然后坐回去喝酒。
小岚:我要1米63的,不要他陪我看病,而要时常来看我,赶来时如果我病好了,那与我无关。没有性病史,每天跟我无休止地谈论性。职业、人样无崐所谓。能赚点钱,清贫中必须身怀绝技。我爱属龙的,或者属兔,但要善良。我喜欢残缺美。
小岚下,田慧上。
田慧:1米75以上,比我大4岁以上,不用带肌肉,但不能只有排骨,更不能是相扑,喜好音乐、画画、唱歌,多才多艺,比我画得好,我画漫画很差崐的。很有钱,但不空虚,不然,仍为贫穷,只是一块儿花花布而已。
贩卖者(坐在A区原位):还有什么?
田慧:想不起来了。我想要男朋友,一两周才见一面,准备跟他吵架,打架,可每一次一点儿机会都没有,我真希望他打我一顿,只能两下,不能打坏,留崐着下次再打。
田慧坐回,朱自励上。
朱自励:我的男朋友必须像荷西,英俊、健壮、纯情、缠绵,带着我漂游。但他不能看我像三毛。他要年轻,太老了不能浪迹天涯。他讲话一定不能索然崐无味,跟他在一起一定要感到轻松。我得死在他的前面,我喜欢死在爱人怀里,如果他死在我前面那太残酷了。这个男人一定不能脏。他得有恋母情结,但决崐不能跟公婆住在一起,也不跟我父母住在一起。决不能生孩子,因为我们就互相是对方的孩子呀。他不一定养活我,但我决不养男人。实际上,我有同性恋状崐态,喜欢靓女,喜欢靓女的酒涡。我下一世仍要做女人。23号晚上我一定来水边吧,我一定要来,到时肯定会有很多人关注我……
朱自励下,金晶上。
金晶:其实,我不知道到底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归宿,是找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我们一起努力完成人生目标,还是找一个比我大,大得多、有钱的男人,崐让我把目标交给他去完成,因为他可以让我衣食忧,然后干我喜欢干的事。给他自由,也给我自己自由。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就是没有感觉的感觉。
金晶退回原座。A区坐着的女人们仍做谈论状。
兰子从C区舞到B区,过下海者身边。
下海者:下海,可以捞到美女。(对兰子)你嫁给我吧。
兰子不理下海者。
A区的贩卖者听闻,转过身,站到台沿的麦克风前作宣布状。
贩卖者:现在隆重推出青春玉女兰子小姐。
贩卖者下舞台到B区,把兰子拉上A区舞台到灯光下。兰子向台下的观众怯怯地挥手。
兰子:嗨……
下海者在B区扑向A区。
下海者:嫁给我吧,请你嫁给我吧。
贩卖者(对兰子):多大啦?
兰子:20,属马。
贩卖者:想干啥?
兰子:想嫁人。
下海者在B区跑到A区的兰子跟前,单膝跪在台沿下,但仍在B区。
下海者:嫁给我啊!
贩卖者:身高?
兰子:1米59,差不多1米60。
贩卖者:你要什么样的男人?
兰子:非属兔不嫁。
下海者(窒息地):啊,我属虎,我属虎,我为什么要属虎啊?
下海者缓缓地下,念叨着“下海,下海......”。
兰子:我这都是真实的,但她们都不真实。我会很老实回答。1米70以上,五官端正,有点喜欢艺术的。
贩卖者:还有什么?
兰子:希望他喜好音乐,因为我喜欢音乐。我爱看电影,看恐怖片,他不能害怕,要比我勇敢,能保护我,有男子汉气概,但决不大男子主义,要有爱心,崐善良。
贩卖者:往下说。
兰子:会赚钱的,要能养得起我。
贩卖者:多少钱?
兰子:我每天平均要花60块,如果他只有59块,我会节约的。
贩卖者:这不算什么呀。
兰子:但一定要有事业(停顿)。我只让他有两次背叛我的机会,决不能有第三次,因为我很忠实,在应酬的情况下,他可以背叛我两次,但决不充许有崐第三次。如果有了第三次,我放他走。
贩卖者:干嘛不杀了他?
兰子:每个人都有错误,干嘛要杀他?我会走的,离开他的。
贩卖者:他要是没有生育能力,怎么办?
兰子:他若使我生不了孩子,我会一次领养两个孩子。(突然一惊)噢,这不是在演戏吧?可这都是我的心里话呀。
贩卖者:如果他能生而不想生呢?
兰子:如果他不要孩子,就排除他。我希望自己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在有一定经济基础的情况下,才可以生,五万元起价,起码他能付得起20万元崐时起……
贩卖者:职业?
兰子:无所谓。
贩卖者:年龄?
兰子:大我最多12岁。
贩卖者:最小多少岁?
兰子:我要大的,小的不行。结婚了,无论贫富,我都会跟他一生。他不愿意,那就算了。兔子,兔子……
舞台上的声音渐弱。兰子离开A区,到B区游走,找兔子,结果把B区墙上挂着的一只短小的排气管当兔子抱在了怀里。
贩卖者把一张女士征婚广告贴在A区的台柱上。电筒光照着她和征婚广告。
贩卖者:先生们,快看哪。
皮条客凑上,拿一把电筒,照着念征婚广告。
皮条客:征婚启事。我,女,姓焦。(回头对观众)是姓焦,不是那个性交的交,是姓焦的焦,噢,焦裕录的焦。(接着念)貌佳,(回头对观众,把电崐筒光打在自己脸上)貌佳就是漂亮,老子拉皮条十几年,还没有见过一个真正漂亮的女人。(接着念)体态适中,本科学历,(回头对观众)啊呀我的妈,还崐是大学生,怕不容易弄到手......但,也难说,前几年,我看到报纸上一个什么新闻,说是一个什么女大学生,噢,女研究生,被一个农村小女孩卖到山里去崐了,嘿嘿,大学生,照卖!啊呀,尿急,等一下再说。
皮条客跑去敲厕所门。以下演出观众可以通过电视机看到。
皮条客:快点!
厕所里放了个响屁。
皮条客: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
门开,艺术家出,不理皮条客,专注地继续念征婚广告,慢慢走向B区。
艺术家:……本地户口,人品端正……
B区,兰子抱着排气管转到了下海者身边。
下海者(对兰子):我有广州户口,嫁给我吧。
兰子(不理下海者):兔子,兔子……
下海者:我有广州户口,我有广州户口……
B区的另一侧,皮条客撵上艺术家,扯着后者。
皮条客:广州户口?我给你搞一个,至少一万二,怎么样?
另一侧,下海者还缠着兰子。
下海者:广州有新规定了,你嫁给我,将来我们的孩子也是广州人啦。
另一侧,艺术家欲走,皮条客追上,看见了前者手里报纸上的征婚启事。
皮条客:户口的事,可以打八折!噢,征婚启事。你要找女人?来,来,我给您介绍一个,请屋里谈。
皮条客拉艺术家进D区。摄像者跟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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